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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役大惊,“这如何是好?还望都头从中周旋。”
雷姓都头心不在焉,没有搭话。
仆役涎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包碎银,递给雷姓都头,“劳烦都头了。”
雷横随手掂了掂,这才露出了点笑意说道:“郑屠是我兄弟,自然该帮他。不过具体还得知县老爷决断,我尽力而为。”
也只能这样了,那仆役躬身谢道:“再好不过了。”
两人说完这番话后,雷横才去了后院,穿过厅堂,走几步路就到了。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雷横整了整衣领,端正了态度,才大步进去。
庭院宽广,院子中央那颗槐树尤为显眼,正是深秋的季节,树叶金黄,风一吹起细叶簌簌,随风飘舞。
只见槐树下,一把古琴,一张榻,榻上坐着一个身穿便服生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
琴声悠悠,便是从这里传来。
这位青年男子便是郓城县新到任的知县,知县姓时,名文彬。之前在东京任官因政见不合恶了太师蔡京,而被下贬到州县里做县令,后辗转到了郓城县。
因为官期间清正廉明,体察民情,被当地百姓称为父母官,也因此他刚到郓城县上任不久,就有人称赞。
这日衙门无事,时文彬便有了闲情逸致在后院抚琴作乐。
雷横听不出琴声的好坏,他深怕打扰了知县时文彬的雅兴,于是站在一旁等待。
时文彬却是停下了抚琴的手,问道:“何事?”
雷横忙恭敬的上前说道:“衙门口有一妇人,百般乞赖说什么被恶人欺辱要诉告那恶人,小人没办法了这才来打扰老爷。”
“那恶人是谁?”时文斌沉吟了下又问道。
雷横回道:“那妇人说是状元桥下的郑屠,”
想着时文彬初来乍到,对郓城县的一些人和事不是多了解,雷横便小心翼翼的把话稍加修饰了一番。
“那郑屠平日为人友善爱邻,不是那欺男霸女之人,那妇人此举倒像是在诬赖。”
时文彬看了雷横一眼,皱眉说道:“这妇人有如此胆色,不像是你说的会诬赖他人的人,我还是去看看罢了。”
说罢他便起身唤人来更衣。
雷横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郑屠所托他已尽力,其他的就不归他管了。至于那袋碎银,到了他雷横的口袋,就别想再出的来。
再说倪溪,一人在衙门口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里面有人出来传唤。
她一喜,跟着进去。
只见公堂之上,气氛威严肃静。左右都立着两排杂役,正中间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在他身后横着一块匾,匾上书写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倪溪没想到这知县看起来居然如此年轻,她没敢去看清知县的长相,忙看向别处,只见左边下角,还有一个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案,也坐着一个年龄稍微大些的男人。
那男人一双丹凤眼卧蚕眉,唇方口正,天庭饱满,虽然相貌平凡,看起来却颇为志气轩昂。
就是,倪溪心想这人肤色也太黑了些吧,像是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了。只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到像是个书吏文职类的公人。
不过倪溪看了两眼就没在注意了,她对着知县的方位深深行了个万福,拜道:“奴拜见知县老爷。”
惊堂木拍下,堂上一个清朗又带着威严的声音高高落下来,“这妇人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倪溪不敢抬头,脆声回道:“奴姓阎,小字婆惜,四个月前随阿爹阿娘投奔到郓城县落户。”
“婆惜?”那声音似乎有些讶异,不知怎的停顿了下,又说道:“阎氏你且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