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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白焕闻言有些惊讶。
按照惯例, 新科进士一般都是要去翰林院清修的,就算这位新科状元已经是所有新科进士中的头一份,也不至于一开始就被皇帝授予户部侍郎的职位。
毕竟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之中,户部可是真真正正有实权的, 户部侍郎更是四品官职。如果白焕没有记错的话, 面前这位京城闻名的青年才俊, 如今也不过是个五品的中散大夫,何况中散大夫只是个散官闲官,根本无法与户部侍郎相提并论。
这位新科状元的仕途起点便如此之高, 实在令人不得不诧异。
但这些内心的想法都不好当着程珂瑞的面说出来,白焕面上只是顿了顿,然后中规中矩地说了句:“想来这位新科状元郎, 必然是位人才了。”
不论这位状元是真的才高八斗还是本人身份显赫, 总之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不然也不会让皇帝陛下给了他这样大的殊荣。
“原来白公子并未听说过?”这下轮到程珂瑞意外了, “哦, 想来是白公子孝心灼灼,分不出精力在意这些消息。这位新科状元是连中三元的人物,殿试之后, 满天下的议论都不少, 毕竟是我朝的头一份, 也算是轰动一时了。”
程珂瑞笑得颇有深意:“程某听闻后, 也对这位新科状元很感兴趣, 希望能结交, 结果却发现,这位状元的姓名,竟然同贵府的三小姐一字不差,都是白清桐。”
白焕一顿。
……白清桐?
说实在的,要不是孟氏临死前那通辱骂,他都快要忘记白清桐了。毕竟从小白焕就和白清桐没什么接触,白焕又早就出府求学,白清桐也是个毫无存在感的深闺小姐,当初白焕听到白清桐死讯,都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庶妹。
时至今日,再听到白清桐这个名字的时候,白焕脑海里甚至浮现不出来一个比较清晰点的轮廓。
程珂瑞不会是随口提起这件事的,可白焕想不通,自己的庶妹和这位新科状元能有什么联系。
看到了白焕神色浮现的疑惑,程珂瑞笑了笑:“程某对贵府三小姐一直念念不忘,知道这样巧的事后忍不住更加深入地查了查,最后竟然查出来,此白清桐便是彼白清桐,这位名动天下的新科状元,正是贵府三小姐女扮男装之人。”
“什么?!”在一旁默默守着的桃枝都忍不住惊叫出了声。
白焕也是一脸呆滞。
他那个懦弱顺从、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妹,竟然能成为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
“程某也觉得,此事太过惊世骇俗。”程珂瑞道,“可是连公主殿下都亲口指认过,也做不得假。三小姐当日坠崖后,大约是被碧水寺的人所救,然后与公主殿下取得了联系。三小姐能女扮男装混入科举学子之中一直不曾暴露,应该有公主殿下的功劳。”
说到底,祁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程珂瑞虽然已经知道了不少真相,可再给他几个脑子也不可能想象得出来,祁霖是直接问当今圣上要的身份,程珂瑞只能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自己推理猜测。
“白公子自小生长在京城,也应当听闻过公主殿下的性情行径。”程珂瑞无奈一笑,“这位公主殿下,不论做出什么荒唐事也不足为奇……可三小姐在她的支持下,女扮男装科举入仕,是欺君罔上之举!若有一日被陛下察觉了,那可不是小罪,恐怕要连累白府都落不得好!”
程珂瑞朝白焕一拱手:“白公子,程某此次前来,就是想请白公子出面,赶在事发之前,认回三小姐。程某也定当竭尽全力,助白公子早日事成,免于白府灾祸。”
程珂瑞这一番话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白焕着实消化了好一阵,才终于勉强挤出来个微笑,对着程珂瑞也是一拱手:“多谢程公子援手。程公子但凡有吩咐,白某定然在所不辞。”
白焕没问程珂瑞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程珂瑞之前话里已经很清晰地透露出了对璇玑公主的不满,以及,对白清桐的好感。
所以认回白清桐后,白焕会将其送给程珂瑞,这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且程珂瑞预测的后果绝非危言耸听,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白焕就算为了自保,也一定会答应,更何况办成了这件事,能从程珂瑞那里得到的好处可不止一点两点。
程珂瑞微微勾起唇角:“那就辛苦白公子了。”
很好。
有了白焕这个嫡兄的帮助,让白清桐重回白府三小姐的身份就不是难事了。
女人家,就该安安分分待在后宅,等着相夫教子。即便白清桐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开身为女人的宿命,更何况白清桐这些本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是璇玑公主的功劳呢。
程珂瑞有足够的自信,在欺君之罪前璇玑公主也不可能任意妄为,在父权兄权前白清桐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等着吧,白清桐,你迟早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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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被程珂瑞和白焕合谋算计着的祁霖本人,这段时间非常之忙碌。
她是给皇帝陛下说过要一个能办实事的差事,可皇帝这也太实在了吧,一上来就让她当四品的户部侍郎,还不停地委派各种任务,忙得她偶尔得空坐下来歇一歇,脑子里各种事务的时间地点人物目的方法注意事项翻腾完了,祁霖才终于意识到,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公主殿下了。
大概都……六七个月了?
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