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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棠溜出办公室,趴到隔壁屋外窗户底下听了下墙根儿,听见里头偷情的男女还在鏖战不休,并没有发现她曾经光顾过,这才轻巧地离开。
她裹紧头上的红色包头巾,连同身上宽松的粗布褂子跟裤子,都是从一位孤寡老太太院子里顺手牵羊的,套在军装外头掩人耳目。
当然,她有留下十块钱,买个心安。
崭新的训练鞋跋山涉水之后,沾满泥泞,看不出本来面目。
苏海棠还在那位老太太家灶膛里掏出些锅底灰,均匀涂抹了肤色,画粗了眉毛,照着玻璃窗看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苏海棠揉揉肚子,看看天色,闻着饭香往食堂走。
“哎,你是谁家的?怎么没见过啊?”
厂房那边有下班的女职工说说笑笑过来,看见缩手缩脚的苏海棠喊住问了一句。
苏海棠半垂了头,两只手抄在袖子里,装出冻得不行的模样。
“俺表姐感冒发烧,叫我来帮忙打饭。俺头回来,找不着地儿。”
一个编着两条大辫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姑娘笑吟吟地搭腔。
“你是秦大姐的表妹吧?跟我们来吧,我们也要去食堂吃饭。她病还没好?都请两天假了,没去医院看看?”
苏海棠感激地瞅她一眼,老实地又垂下头。
“表姐说多躺躺。”
她说得有些含糊,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村姑样。
她很有把握不会露馅,因为这就是她上辈子初出茅庐,硬着头皮跟人拉销路的真实模样。
那么遥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