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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人吓一跳。
“姐,你醒啦?”南风问。
南云挪到床边去找鞋子。
“姐,你干嘛,你还挂着水呢!”
南云穿上鞋,把吊水瓶取下来递给冯浩,风风火火就往外走。
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要掉下来。
万山闭着眼,左肩上的创口霍霍跳着疼,疼得剜心刺骨,他已足够能忍,还是忍不住发出细碎的申吟。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一步两步,熟悉的节奏,轻轻向他靠近。
他没睁眼,痛到焦躁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有阴影笼罩在床头,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纤柔,轻缓,无限缱绻。
万山的心在轻轻颤抖,喉咙哽得难受,忍不住睁开眼睛,正好一滴泪坠落,滴进他眼里,与他的泪融合,从他眼角滑进鬓角。
“睡得好吗?”万山扯出一抹笑,声音低缓。
“好。”南云贪婪地望着他的眼睛,问,“你呢?”
“我也好。”万山说。
“哦。”南云应了一声,便沉默下来。
冯浩把吊水瓶挂在床头的架子上,给她搬了把椅子。
南云坐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谁也不开口。
冯浩悄悄拉着南风出去,两人都浑然未觉。
南云不哭也不问万山的伤,不安慰他也不忙前忙后,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
万山觉得很好。
比起哭哭啼啼,这样的她,更动人心魂。
她的眼睛,能望到他的灵魂深处。
……
天擦黑时,局长来了,带来了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除了坠崖的胡光宗,其他罪犯没有一个漏网,苍蝇也抓到了,孟超杰这边的涉案人员也全部抓获,连纪梵这样的受贿者都没能逃脱干系。
甄管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孟超杰本来抵死不认罪,在看到帐册和甄管家之后,再无话可说。
第二天下午,从边境传来消息,胡光宗的尸体被找到了,虽然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但是从服饰和手上戴的手铐可以确定就是他。
消息传回后,南云难过了很久。
世间从此少了一个有着温雅笑容,风度翩翩的男人。
他的苦,他的罪,他的痴,都如风般飘散了。
连着几天,南云总是在梦里听到有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醒来后,她会回忆起与胡光宗的初见,他脸上带着温雅的笑,手揣在裤兜里,微微倾着身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云!她对着无边的黑暗轻声说。
一周后,万山伤势稳定,在医院住着,等待有关部门对他的裁决。
南云对此并不知情。
南风带团去了澳洲,临走时和万山进行了一次严肃而认真的谈话,又再三警告南云不许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去东北。
南云满口答应,等她一走,就把万山带回了家。
家里已经请人重新整修过,被破坏的家具也换了新的,局长许诺以后给她申请补偿。
两人坐在新沙发上,一人点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情景吗?”南云问。
“记得,你胳膊受伤了,我来给你擦药。”万山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她白皙莹润的肌肤和长吟短哦的申吟声。
“哎,你那时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哼哼唧唧?”万山问。
“哪有,人家是真的疼!”南云撩着眼梢笑,不死承认。
万山撇撇嘴。
“你不信我?”南云笑着问,“说的跟我故意勾,引你似的。”
“难道不是吗?”万山掸掉一截烟灰,之前被她种种撩,拨的画面也一一浮现,渐渐地心就燥,热起来。
“好吧,我承认。”南云往他身边挤了挤,嘴巴凑到他耳边,“我就是想勾,引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占,有你。”
温热带着烟草香味的气息拂过耳边,万山不禁吞了下口水,呼吸急促起来。
南云笑着从他耳畔撤开。
“你定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万山涨红了脸,端起水杯灌了一气,说,“我只是口渴了。”
“嘁!”南云压根不信,拢着头发站起来,“我去洗个澡,然后下面给你吃。”
万山又燥起来。
南云哈哈大笑,腰肢款摆地去了洗手间,衣服都脱了,突然又探出头,问万山,“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的名字?”
“叫南导叫习惯了。”万山说。
“那你现在叫一个我听听。”南云说。
万山试了试,摇摇头,说,“叫不出来。”
“叫不叫,不叫我出来啦!”南云伸出一条腿,威胁他,“看,脱光了的。”
“别!”万山一着急站了起来,脱口叫了一声,“南云!”
“哎!”南云笑得眉眼弯弯,“再叫一声!”
“南云!”万山又叫了一声,这次很顺溜。
南云满意了,嘭一声关上门,“等着我哦!”
万山呆呆站着,听着水声哗啦哗啦响起,眼里渐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洗手间门口,南云的轮廓影影绰绰地映在磨砂玻璃上,他伸手摸了摸,嘴在那影子的脸上烙下一吻。
“南云,再见!”
他抹掉滑到腮边的一滴泪,转身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