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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去不久。”水心回答,语气里倒是难掩一丝兴奋:“刚才做眼部检查,医生说你母亲能见度比上次高了不少,以此下去,能看清事物是早晚的事情。”
闻言,慕槿歌亦面露欣喜。
母亲能看到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只有一种颜色的世界,犹如被禁锢的人生,谁又真的愿意去接受。
不过——
“你母亲也问了苗医生,她既然都可以慢慢开始看到了,为什么有关过去却依旧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也是慕槿歌最担心的。
最开始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只要她脑子里的血块消了,她就能完全看清,记忆也会恢复。
但她现在慢慢可以看到,可记忆却半点都没有恢复。
有时候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算记得了一些也没说。
如今听水心一说,她的心才算是放下。
没记起就好。
可很快她又提了起来。
现在不记得,不代表之后完全康复后不记得。
“苗医生怎么说?”
“苗医生说,或许你母亲失忆不仅仅是因为掉下海撞到了脑子留下的血块所致。也许还有她本身不愿记起。”
换句话说就是病人自己想要忘记过去。
那样的过去,如果可以忘记谁又愿意记得。
不记得更好,不记得更好。
慕槿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不再言语,静默的等候在外。
水心望着已经坐在后面椅子上的慕槿歌,一直落在身侧的手几度的握紧松开,看似平静的眸底似有什么闪过。
须臾,她起身:“我看应该差不多快出来了,我先去上趟厕所,等会直接去苗医生办公室找你们。”
慕槿歌收回落在检查室大门上的目光,看向站在光线阴影里,面容不清的水心,点点头:“好。”
水心快步离开,朝着外面的洗手间而去,却在门口突然一转,停在角落,半晌就连呼吸都放轻放缓,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时有病人与家属来往,谁也没有过多去注意那站在靠着厕所墙壁的女人。
不敢站太久,确定身后没人跟着水心这才匆匆朝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恰好是苗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
这边,水心走后二十来分钟,慕语才从里面出来。
里面的仪器和封闭式的房间,就算来过几次也让慕语有些受不了。
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恍惚的,还差点摔了下。好在慕槿歌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槿歌?”虽然看不清,但到底是自己生的,看不清也能最快的分辨出来。
“是我。”慕槿歌应道。
“咦,你心姨呢?”
慕槿歌扶着她的手顿了下,抬眸扫了眼其他检查室外站着的陌生人,解释道:“方才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厕所了。”扶着慕语坐下,看她缓过来了才又继续说道:“我们先去苗医生的办公室,晚点她会过来的。”
慕语点点头。
母女二人出了检查室,刚过了拐角,就见一堆人匆匆而来,不时还能听到哭泣声和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