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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理智告诉柯木蓝,他不能。
柯木蓝的视线费力的从康聿容的脸上移开,低头咬牙说道:“赶快出去。”
“嗯?”她没明白,所以没动。
柯木蓝深呼吸,把头一扬,嘴落在她的耳尖,呼出的粗气灼热都快把她的皮肤烫伤,声音低沉黯哑:“再不出去,我要是忍不住待会儿发起狂来,让清儿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可不许怪我。”
他眼神漆黑赤/裸,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康聿容倒吸口气,不再多问,转身跑开。
柯木蓝看着她慌张而狼狈的背影,脸上漾起一丝僵硬的笑。
过了好大一会儿,柯木蓝的身体和情绪才都恢复如初,然后继续做饭。
吃饭的时候,柯木蓝问:“你明天真的还去?”
“去。”
“那我明天再请天假陪你一起去。”
“别了,你总请假不好。”
“没事儿。要不然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康聿容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让梁愈跟我一块去。”
柯木蓝还想说什么,让康聿容一句给挡了回去:“以后的事儿还多着呢,你总不能次次都请假陪着我吧?就这样决定了。”
见她意志坚决,柯木蓝只好嘱托着说:“那你小心点。人家实在不答应也就算了,反正别回来的太晚。”
“嗯,知道了。”
都说,六月的天像小孩脸说变就变。可这都快九月了,这天还是阴晴不定。傍晚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料到半夜的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还下个没完。
康聿容从家出来的时候,梁愈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等很久了?”康聿容边锁门边问。
梁愈说:“没多会儿。”看了眼连绵不断的雨,问:“今天还去小凉庄?”
康聿容点了下头:“嗯。”
梁愈不再说什么,招了招手,把等在一边的洋车叫了过来。
梁愈撑着伞,扶着康聿容上了车,把车篷拉下来,一切都妥当了,自己才上了另一辆车。
从北京城出来,一直到吴秀枝家,都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晴天尘土飞扬,到了雨天则是道路泥泞脏水四溅,十分难走。
这样的路,不光拉车的师傅怨声载道,就连坐车的康聿容也是苦不堪言。
他们出来的不晚,只是碰上下雨天,路不好走,所以到吴秀枝家的时候都上午十点多了。下了车,康聿容让两个师傅还去村口那个无人住的破房子里等。
康聿容转过身,拍了拍木门,冲里边喊道:“吴女士,我又来了,如果你今天心情好的话,就帮帮我吧?”
喊完之后,康聿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除了雨声别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看着那门,无声的叹了口气。
吴秀枝的心情好不好,只有鬼知道。反正是,一直到了中午康聿容也没见到个人毛毛。
有了昨天的饿肚子经验,康聿容今天是有备而来。她让梁愈从布兜里拿出她提前预备好的烧饼,两人一人一个,开啃。
梁愈被她这种接地气的做派给“惊着了”,一边啃着自己的烧饼,一边不住的悄眼看着康聿容。
康聿容最终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嘴里一面嚼着一面笑问:“干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烧饼啊?是觉得我这个更好吃?想跟我换换?”
咳咳咳……梁愈噎着了,拿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儿来。
刚才咳的太厉害了,梁这时梁愈的脸红哇哇的,他小声说道:“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好吧?”
康聿容笑了,当然知道不是我说的那样啦,只是太无聊逗逗你解解闷儿呗。
她把眉一挑,又故意问:“不是我说的这样,那又是怎样呢?”
把嘴里的烧饼咽下,梁愈说:“只是没想到,像您这个大户出身的有钱人,也能吃这样的苦。”
“什么苦?”康聿容笑着问。
“在这风天雨地里,啃着又凉又硬的烧饼,您不觉得苦吗?”
康聿容看着男孩反问:“梁愈,你觉得这样苦吗?”
“我穷苦出身,这苦对我来说早习以为常,不算什么。”
康聿容淡淡一笑,说道:“我的家境或许比你好些,但苦楚未必会比你少。你觉得吃不饱穿不暖会冻死饿死,可我曾承受过的精神折磨,同样也能要了我的命。当我从那种精神折磨里走出来后,任何苦对我来说,也都不算什么了。”
梁愈很好奇什么叫精神折磨,本想问一问。
只是,看到康聿容那沉郁的眼睛,萧条的神情,知道自己问到了她心底里的痛点。他赶紧闭嘴不言,低着头一心一意的啃着手里的烧饼。
从梁愈懊恼的神情,康聿容看出了这孩子心里的想法。话是自己要说的,不管心里好不好受,她都不会对这孩子埋怨什么。
为了减轻梁愈心里的负担,康聿容也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大口的啃着烧饼。
啃完烧饼,又喝了几口水,康聿容继续和吴秀枝打着招呼:“吴女士,我还在呢。我刚刚吃过了烧饼一点也不饿。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就行,不用担心我。”
梁愈都想笑了,人家担心你了吗,你就这样自作多情?这吴女士哪怕对你有一点点的担忧也早就出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也见不着个人影?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