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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云也狠狠松了口气,疑惑问:“这是江二少爷?”
王壑道:“八成是他。”
梁朝云凑近那脸细看,没看出破绽,又歪过头去看她的脖颈处。这一看便看出不对来了,忙伸手到那脖颈下摸索,想要揭开这层皮,看到底是谁。
谁知那人一把抱住她胳膊,把脸在她胳膊上蹭着,嘴里哼哼唧唧,撑起身子向她依偎过来。
梁朝云脸一沉,迅速挣脱了胳膊,再探指往他胸口猛戳几下,那人身子一歪晕倒;跟着,在他脖颈下一摸,“滋啦”一下揭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
再看炕上的白衣女子,已经露出了真容,不是江如波是谁?亏得他长相还算俊,被揭开了真面目,顶着双环丫髻,并不显滑稽,像个真正的女子。
王壑捡起那面皮,盯着想:“果然有备而来!”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眼中意味莫名;又盯着江如波看了一会,问梁朝云道:“他耳朵怎么弄的?”
难道是临时穿的耳孔?
这事当年他也干过。
梁朝云一边给江如波号脉,一边道:“他本来有耳孔,不是才穿的。估计他小时候穿过耳朵。”
有些人家特别珍爱儿子的,会给儿子穿耳朵,充姑娘养,怕夭折的意思;也有人家为了生儿子,将女儿当小子养,诸如此类的民间规矩,都不足为奇。
王壑俯身细看,果然如此。
梁朝云号罢,心中已经拟出诊治方案:先以金针配合丸药压制住毒性,再开方子煎药慢慢调理。
于是,分别给他二人施针。
结果发现,江如波手臂上有许多牙齿印,分明是人咬的,都咬出血了,心一凝——这不会是均哥儿咬的吧?难道他想侵犯均哥儿,均哥儿抵死不从,所以咬他?
王壑也见了心一动,忙撸起王均的衣袖一看,也有许多牙齿印,触目惊心,血迹斑斑;顿时脸一沉,眼中戾气翻滚,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朝云低声道:“我明白了,均儿定是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又控制不住自己,便咬自己胳膊,以保持头脑清醒。至于江二少爷……”她沉吟不决,总觉得这小子比不上自己弟弟有节操,才不会咬伤自己保持清醒呢,没准这胳膊上的牙齿印是王均咬的,不过看着又不像。
王壑仿佛看出大姐疑惑,冷冷道:“他怕暴露自己,这么做是尽量拖延时间,好让观棋顺利离开。”
朝云道:“原来如此。”
又问王壑:“你生气吗?”
王壑紧闭嘴唇不语。
他当然生气,不过不是生小丫鬟的气,而是生那陷害江如波和王均的人的气。
他想想就后怕:若是小丫鬟没金蝉脱壳,真跟王均进了假山密室,这不入流的手段将令他兄弟痛苦一生——不,是他们三人都要痛苦一生;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惹怒李菡瑶,足以改变未来天下局势。
他绝不会饶了这人!
无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