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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曦就一直在门外耗着,整个客栈都息业,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整个客栈被侍卫层层包围,连外面的街道都被封起来,秦曦从全束那里也拿到了王若的骨灰,就捧着骨灰在门外跪着,没有人知道秦曦的心里在想什么。
念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缓缓地睁开眼,才发现天外的雪越大了,飘起来格外盛大,像是幅在动的水墨画,陈赢在床边候着,一看念安醒来,便着急询问道:“怎么样?难受吗?饿了吗?”说着,就忙要走去拿点心。
念安扯开已经干裂的嘴唇,微微笑了,看陈赢连面纱都没戴的样子不忍又柔声道:“不难受,也不饿,你怎么又把面纱取下来了,快戴上去,真想陪着我去死啊。”说着,念安把床边的几条面纱拿出了一条,那是这几天陈赢买来的,好几个样式,就是为了等念安醒的时候能够戴着出去走走也好,念安不想连累别人,出去一定会戴,所以便提前买好了。
陈赢摇摇头,“我觉得你像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我想好好照顾你。”陈赢越看念安,越觉得想要照顾他,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总之就是希望把好的东西都给他,再替他承受一些痛楚。
念安噗嗤笑了,从床上撑起身子,一边道:“你又占我便宜?我怎么就是你弟了。”
陈赢老实挠头发,红着脸道:“不是,我是说真的,你虽然年龄比我年长,但是你可没有我老成,我可懂事了。”说着,陈赢还在心里自赞。
念安感觉体内的有股力量乱窜,忙跟陈赢道:“不跟你打趣了,能不能去给我倒点水,有点渴了。”念安自染上以后,吃得一日不如一日,醒的时间又短,也未必有胃口,不过几天,脸上的双颊都更往里陷了,看起来削瘦得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
陈赢点头应好,转头去倒水,不过走出两步便听到后面喷血的声音。
念安感觉那股力量来得更重了,捂着胸口不过干咳了几声,便“噗”地喷出一大口的黑血,咳完血便趴在床上捂着胸口,没有起来的力气,小声吁吁地喘着气。
陈赢忙转身,冲到床边着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念安摆摆手,艰难道:“没……”
秦曦在外听到念安咳血的声音,又听到陈赢的喊声,急得整个人都慌张了,忙在外面砸门道:“怎么了,安儿怎么了陈赢!”
陈赢扶起念安看着念安嘴角还留着血,苍白的嘴唇和黑红的血丝形成鲜明的对比,念安失了力气,只能靠在陈赢身上,陈赢忙拿了布巾替念安擦着嘴角的血,一边道:“我去给你请大夫……”陈赢有些手足无措,一边念叨着:“我马上就去……没事的……”
念安摆摆手,“陈赢!不用请大夫了,把门打开,让秦曦进来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陈赢微愣,久久才将念安放靠在床上,一边道:“我去给你请大夫!”说完,陈赢将门打开,对门外的秦曦道:“念安说让皇上进去,他有话跟你说。”便跟陈墨打了一声招呼,一同去了那家医庐。
秦曦终于得到了机会,忙捧着骨灰走进去,看着靠在床上似乎任何一刻都可能要离他而去的念安,眼睛一下子便红了。
念安看着在外面吹了一天风,眼睛都红掉的秦曦,开口道:“坐吧。”念安说话间满带温柔,就像第一次见秦曦的时候一般,虽然让人觉得触摸不到,但是却有一股暖流悄悄流淌到心里,甜蜜又温情。
秦曦将骨灰放在桌上,捏了捏手,一边对念安道:“这是岳母的骨灰,我将她带来了。”秦曦说的时候特地说了岳母,就是希望念安有所动容。
念安微愣,一想到王若,便也泪满眼眶,颤抖着道:“谢谢,只不过她于你还是一个罪妇,不是吗,秦曦?”
秦曦走到床边,半蹲在念安身边,想要拉念安的手,刚伸出手,便看到念安递过来的面纱,念安道:“听说这疫病很容易传染,还是戴上吧,你是一国之君,若是没有了你,翊国便要乱了。”
秦曦没想到,他在意的事情,念安比他还上心,但是念安前面说的话他也听得清楚,接过面纱,当着念安的面撕掉,沉着声道:“没有了你,我当这一国之君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