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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池琛他们回来的脚步声,我有很多个想法划过脑海。我想要拦住他们,我不想让他们看见……而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做。
因为事实就是事实,永远改变不了,真相早晚暴露。池琛脚步在我身后顿住,他没说话。从方才到现在也许他只和陆九重说了话。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沉默的精美雕塑一样。
“吧嗒。”池琛抓了烟抽,转身上楼去了,那一瞬间,我竟不知该怎么办,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刨根问底的问出来各中曲折,不如直接去解决。
可问题——
这件事,好像不那么容易解决。旁侧陆九重道:“上次我们能拆毁庙宇,有紫罗王暗中帮忙,苏小白能进来,多半也是因为白泽修。”陆九重说话间,宠乾接下去:“黄大仙在香港极受爱戴,他从街头到巷尾的吃一通香火便可恢复如初……事情棘手了。”
说完,宠乾桃花眸子闪着光:“不然我们逃吧?反正特等局已撤杀令,咱们出了香港他就不是对手了。”宠乾说的不无道理,陆九重身手捏了烟来抽。
此刻,我想上楼找池琛,又想呆在这里继续听。池琛那木头肯定不会给我说,但是看陆九重抿烟的模样,我心里也勾的痒痒,我也想吸烟。
好久,好久没吸烟了。
宠乾说完,陆九重面色并无多大改变,反而颔首:“嗯,是要走。”
走?
我强压着心里想抽烟的欲望,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也许说了那把龙骨纯阳剑,正想着,陆九重接着说了自己打算回楚门拿铸剑的必备物。
看来,他都知道了。
只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说完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我。眼角眉梢,笑的有些悲凉。
“寒霜。我们缘分,当真不浅。”陆九重说完便走上楼去。
我在原地站着没动。
宠乾冲我摊手,笑眯眯的走向他的试验台,嘴里嘟囔着要把苏小白麻药再升级,下次还给那个渣小白……
那边儿唐门初心俩人像是闲人一样,在悠然喝茶。
其实,他们应该知道的,这里不安全,可他们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有些感激,不知道感激从何而来。大概是因为他们还在这里吧。
我冲他们抿唇一笑后,飞快的跑上楼,本想找池琛。却看见郑廷背着我爷爷下来。我赶紧过去帮忙,一手抓着爷爷的轮椅一手拿着行李箱。
“你们真要走。”
我记得刚才他们说要去特等局。伊藤静奈这件事,显然特等局已经不是维护了,虽然也没说针对,但是现在去那儿是个好去处。紫罗王那个狗屁神,现在自己落花流水的,我也不指望他庇佑。而阎罗也闭关……
绝望么?寒霜。不,我心里清楚,这才刚刚开始罢了。左右苏小白受了重伤,池琛不知道在楼上干什么了,在我把爷爷推到门口时,外头陆九重已经回来了,抱着楚玉人,而看见楚玉人的郑霄龙显然是激动,他嘴里伊哇哇说着什么,但是口水流出来,目光还是呆滞……
唐门家有私人飞机,我们打算先送郑廷爷爷去特等局,一等岛,中途池琛手中一直拿着天命罗盘。
这方圆百里内,在飞机上无疑是最好的观察。
只是罗盘只有轻微的晃动,并不剧烈。
而且是因为地表的缘故。
如果这罗盘感应到游僵,应该会发出很剧烈的晃动……我本以为有宠乾在找到岛不是问题,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凭宠乾怎么着,飞机在大海的上空寻了半天,我们也没找到。最后还是池琛打了个电话。
他自从出事后,一直没开口。
我喊他几句,都神色冰冷的,不予作答,我后来也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先办事吧,把事情都办妥了,再慢慢说。
池琛打过去电话时,那边儿似乎久等了,因为我听见池琛“嗯”了好几声,继而我们下面看似平静的海域突然间摇摇晃晃,多了一个巨大的航空母舰。
靠,真他妈奢侈。我心里说着,却不住的瞥了一眼陆九重。楚玉人放在冰棺材里头,在后头放着。
也不知道这“奢侈”里,有没有名震江湖的“无痕雪蛤膏”出的力……
当飞机稳稳落下的时,显然这里已是陌生的地方。
有专人来接郑霄龙,而我又看见了那抹跳跃的白光变态。我不由得想到了白泽修,现在离开了香港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郑廷和莫小言下飞机时,八月竟然也下去了。
飞机上,就剩下了我们四人。
我想起那日在永生墓里头,我们五个人在一起时,何等意气风发。却原来,到头不过梦一场。梦醒了,该斗的人还得继续斗。
“这里的确安全,我想归队,把老头儿接过来。”宠乾说话间,眸子沉了沉,“可我又不想受制于这里。”
我这才想起池琛,池琛……受制与这里了吗。
“对了,彤彤呢?”
我相信宠乾会把彤彤保护的很好,但我没想到他保护的那样好。那边儿宠乾笑得奸诈:“哦,我让她留在埃及了。”
我:“……”
倒怪不得,他晒黑成了那个样子。
飞机,又起飞了。这一次,是楚门……
陆九重得把楚玉人送回去。
……
入夜了,外头星星触手可及。
宠乾在睡觉,陆九重依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睡不着。我看着池琛,他还是没说话,他面前的桌子上,是天命罗盘。我手伸过去时,他躲开了。
一直都是这样,我有些害怕。但是我又不好问,因为我信他。可我看他沉默寡言的样子,我又害怕,总觉得他太不真实,随时会消失一样。
“去睡觉。”池琛终于开口了,可是却让我睡觉。
“睡不着,你都一天没理我了。”无视了还清醒的陆几重,那边儿宠乾的眼皮子也悄然睁开,被我发现又迅速闭上。
池琛又沉默,我朝他身边蹭蹭。“好吧好吧,我睡。可睡不着怎么办?”
本以为池琛还要沉默,谁知他说——
“我给你示范。”
“呃?”示范?睡觉也能示范?十秒钟后我反应过来,池琛是故意搪塞我呢!靠!我看着池琛闭眼心口起伏均匀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多想用一用咒语。可那三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终身受呢。受,同性恋中,被呵护的那一方。
终身受,我可喊不出来。
得咧,睡……睡还不行,倚在他身上睡!他再敢推开我我就……用咒语!好在他没推开我,可我这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舒服。他为什么沉默?因为知道白泽修?还是伊藤静奈回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