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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到这儿,赵褆也听出来整个故事的核心了。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毫无顾忌地把我们的阴谋诡计都告知你了吗?”布教头冷笑着,揭开血淋淋的事实,“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宋皇子。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逆贼的孽种,还妄想告发柴王爷?简直笑话!你若是如此,不但得不到分毫好处,甚至连累自身。试想一下,倘若你身份被揭穿,你会落得何种下场呢?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你能指望你所谓的五皇弟,你的父皇会放过你?!”
布教头怜悯地斜睨一眼赵褆,而后,放声大笑,笑声十分猖獗在大牢内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一大脑一片空白,赵褆呆愣着。
良久,他神情由木讷转为痛哭,挣扎,抗拒,崩溃地抓着自己脑袋,拼命地摇头,极力地否决一切,声嘶力竭地尖叫。
“不,不是!我是大皇子,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和柳家无半分关系!”
上前抓着布教头,他祈求,渴望地望着布教头。
那一刻,布教头眼里浮现不忍与怜惜,却转瞬即逝,由冷漠取而代之,反抓起赵褆,冷冷地,狠狠地道。
“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一把推开赵褆,布教头从怀中取出一块布,甩去。
心又是一沉,赵褆缓慢地伸出手,颤颤巍巍递拾起打开,上面写着一段文字,字迹是皇后的。他认得出来。
“吾女,母后今日将你与他人换之,乃母后无奈之举。愿你今后安好,不要怪母后无情!”
竟是如此!
当年,皇后掉换婴孩时,在襁褓中放书信,写下亏欠与愧疚与承诺。现如今成了证据,成了利器,伤人于无形。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犹如断线木偶,赵褆神情变得呆滞,颓然瘫坐在地,不住地呢喃着: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
已落得此景,着实凄凉。
然而,布教头不打算就此放过赵褆,他犹如魔鬼般的声音,在赵褆头顶上空响起:“你养尊处优太久了,是时候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他缓缓蹲在赵褆面前,阴笑着看着赵褆
不知何时,布教头手中多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烛火照耀下,更为瘆人,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发寒,恐惧。
似受到极度惊吓的小鹿般,赵褆惊恐,害怕地望着朝他凑近的布教头,不住地后退着,因惊惧,声音都打着颤儿。
“你……你想什么?”
布教头发出可怕,犹如来自地狱的冷笑。
一声凄厉的冲破大牢,响彻在夜空,闻之之人,皆为之一颤。
西平府城外约莫十里处,一片广袤空地前上,大宋与羌族盟军在此安营扎寨。
炊烟袅袅升起,营帐四处皆是将士忙碌的身影。
而狄青与赵祈等人齐聚于主营帐内,眉目深锁,正为如何一举攻下西平府而犯难发愁。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一片寂静,只余众人的呼吸与来回踱步声。
虽说他们一举连夺数座城池,如愿逼得李元昊大军不得不从延州府外撤离,却陷自身于极度危险中。
一旦西夏兵回防,若他们未能及时撤离,西夏兵必然对他们形成围剿之势。届时,三万大军岂能与一向骁勇善战的二十万西夏兵抗衡呢?这无非是以卵击石。
因深知其中厉害,现下又从探子口中获知最新军情,种谔越发的焦躁不安,直呼道:“据流星快马汇报,西夏大军正在回防,现下不过两日路程!”
赵祈说道:“西平府城防空虚,我等攻下西平府,不需一日即可。”
狄青却一言击中要害:“问题是我方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
如今战略目的已达到,西夏大军已退,及时撤出包围圈方是良策。
但赵祈想起了被掳走的大皇兄,说道:“我们不能退。等我们攻下西平府,大可坚守待援。西夏掳去我大皇兄,我们可以城池换回他。”
种谔眉目微蹙,担忧道:“殿下,此举十分冒险。这西平城是西夏的地盘,即便我们攻得下,又如何守得住?况且,我们此役的目的是为了迫使西夏大军回防。此目的已成,实在不便在此久留。”
赵祈哑然。
现下,他们陷入两难境地,若是未救出大皇子赵褆,便退之,心有不甘。可若是继续攻之,极有可能陷入包围圈,因而全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