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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越想越激动, 刘阿七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先去洗了把脸,又梳了梳头发, 换上了一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衣裳, 兴冲冲就准备去投奔自己女儿了。
可刚一出门,被冷风一吹, 刘阿七又冷静下来, 这陈寒露住在哪里她还不知道呢, 京城可大得很,找个人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她想着今天在那条路碰到的陈寒露, 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 在路上等着, 她总会经过的。还别说, 真给刘阿七等着了。
陈寒露早上去老师家上完课,心里正高兴呢, 恢复高考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就在今年的十一月, 算起来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她这也复习的差不多了, 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遛遛就见真章了,她还是挺有信心的,自己复习加上老师辅导, 她都准备了快一年了。
她一边想着回家给沈时年去封信, 一边拐进了巷子, 这刚一迈进巷子口,电线杆后面就蹿出来一个女人,上来就拉住了她的手,“寒露啊,这是打哪回来啊?我真是想死你了……我的乖囡囡啊……”
陈寒露被吓了一跳,一把将刘阿七的手甩开,退后了两步道:“你是谁啊?动手动脚干什么?”她在京城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认识的,要不是她直接叫出了直接的名字,她还以为是哪来的疯婆子呢。
海贼王的女人:主播,这是你亲戚吗?京城认识你的可没几个。
小芙蝶飞飞:主播你看她的眼神,瘆得慌,不会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云端的花花:肯定是亲戚,仔细看和主播还有点像。
陈寒露看弹幕区这么说,也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四十岁出头,梳着一头齐耳短发,用黑色的发卡别着,上半身穿着一件灰黑色掐腰夹袄,下半身一条藏蓝色的裤子,收拾的倒是挺齐整的。
就在陈寒露打量她的时候,刘阿七也在打量自己这个女儿,早上没看见正面,这下仔细一看,哎呀呀,还真是越混越好了,别说穿戴,就是手腕上两个金镯子,一般人家可戴不起,她心里痒痒的很,这镯子要是戴在自己手上,那该多好看啊。
想到这里,刘阿七笑得更灿烂了,她搓了搓手道:“寒露你这孩子,怎么连妈都不认识了,才过去四年年,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不记事?”
弹幕区:这就是那个拿了家里所有钱和粮食,丢下未成年的女儿,跟人跑了的妈?
陈寒露一愣,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这一想起来,心里就涌上来无数的心酸与愤恨,这是原主的情绪,她穿越过来这么些年,头一次感受到原主的情绪这么激烈。
她按了按胸口,脸上已经冷了下来,噗嗤一下笑出来声道:“大妈,你是谁啊?大白天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可别出来乱认女儿,我妈早八百年就死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刘阿七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陈寒露,“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奶奶你大伯都没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
这怎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这么多年没见亲妈,这陈寒露一见到她不应该和她抱头痛哭,然后母女俩亲亲热热回家吗?
小芙蝶飞飞:多大的脸啊?长辈?有这样的长辈,连徐芬都比她顾家。
我就笑笑不说话:楼上别拿徐芬对比,婚内出、轨,丈夫死了一个月不到,丢下女儿和奸、夫跑了,这种事情徐芬估计都做不出来。
我爱直播:主播,别给她脸,真是恶心到家了。
陈寒露就没想给刘阿七脸,别说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半点感情,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就说原主的死,一半责任是陈带娣和孙来福好上了,另一半责任就是刘阿七的,最无助的时候母亲不在身边,甚至一走了之,留下一个破鞋的名声,把所以的压力都压在一个十四岁小姑娘身上,谁知道是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辈?你算什么长辈?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长辈。”陈寒露气的笑起来,“要点脸吧,我不想把你那些破事抖落出来,你最好也别来找我。”
说完,绕过刘阿七就走。
刘阿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陈寒露走,她还指望陈寒露这个女儿过上好日子呢,她三两步追了上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寒露,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呢?这么些年,我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啊……”
说完,又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奶奶在你面前说我?你可别听你奶奶的,你奶奶从我进门的时候就看不上我,她能说我什么好话!”
“无时无刻不在想我?”陈寒露冷笑一声,停了下来,本来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现在看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她就好好掰扯掰扯。
“是啊!”刘阿七以为陈寒露被说动了,一看周围的人,哭得更起劲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说我不想你想谁啊……寒露,你不知道啊,妈想的都心肝疼啊……”
刘阿七避重就轻,提也不提她怎么和姘、头跑了,只说自己想女儿,乍一看还真是感人至深,边上的看热闹的都议论纷纷,面露不忍。
“你在什么时候想的?”陈寒露双手抱胸,脸上露出的嘲讽的笑容道:“是和姘、头你侬我侬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你可别想,我嫌恶心!”
小芙蝶飞飞:对,就是这么骂,骂得好爽啊!
妈妈叫我吃饭:拿小本本记下来,主播骂人都不带脏字的,简直太厉害了。
我就是披着马甲:呱唧呱唧鼓掌!(我就是披着马甲打赏五十元。)
陈寒露这话一出来,边上围观的人看刘阿七的眼神都变了,这年代还没这么开放的言论,有些年纪小的都捂着脸走了,只剩下几个大妈对她指指点点。
刘阿七没想到陈寒露直接大大咧咧把事情戳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一僵,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眼角还挂着眼泪,窘迫的看了一眼周围,顿时恼羞成怒道:“陈寒露,你这有什么教养,你这样跟我说话,不怕天打雷劈吗?这种话是你一个大姑娘说的?”
说着,还挥着手,一巴掌就想打在陈寒露身上,要不是边上有人看着,她现在已经给这小崽子两巴掌了。
弹幕区:主播小心,她竟然还想打人!
陈寒露可不是四年前的小姑娘了,她一把抓住刘阿七的手往后一掰,另一只手一巴掌就糊上去了,她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她也不是原主,这也不是亲妈。
巴掌落在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陈寒露冷着脸道:“刘阿七,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在这样,信不信我送你去公安局?别以为运动过去了就算了,搞破鞋还是要坐牢的!”
陈寒露还真不是吓她,这年代对这些罪名可严格的很,流氓罪至少要十几年后才会废除,搞破鞋就是放在现代也是让人不耻的行为。
刘阿七被陈寒露这一巴掌都打蒙了,看着女儿眼里明晃晃的威胁,就好像呲牙的猛兽,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又听到后面那些话,心里不由的退缩起来。
她顾不上脸上疼,讪笑道:“是妈妈着急了,没事没事,妈妈以后再来找你……”说完退后了两步,转身捂着脸快速的走了。
刘阿七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阴沉沉的,四年没见,陈寒露变了,以前陈三强不在家,她心里不痛快,怎么打骂都不吭声的,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她动了动嘴巴,暗骂道:“死妮子,对亲娘动手,小心出门被雷劈死!”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这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还真不信了,陈寒露还能不管亲妈。
陈寒露一直到回到四合院还在生气,倒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原主,刘阿七这回找上门只怕只是为了占便宜,说话间毫无悔过的意思,她捂着胸口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才把原主难过的情绪压下去。
眼看天快黑了,陈寒露就去做晚饭了,等她把晚饭做好,陈兴邦也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个月的账本。
“寒露,你怎么了?下午遇到了什么事吗?”陈兴邦一边吃饭,看陈寒露冷着脸,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今天遇到刘阿七了。”陈寒露道。
刘阿七这个名字多少年没听见了,陈兴邦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三婶,他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她没欺负你吧?”陈寒露小时候经常被刘阿七打,这事兄弟姐妹间都知道,要说就一个女儿,谁舍得打啊?刘阿七偏偏就舍得,生气起来都上脚踹的。
“没有,她现在可不舍得打我。”陈寒露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又嘱咐陈兴邦,“大堂哥,她要是找到这里来,你可别给她开门。”
“知道了。”陈兴邦点头答应,这根本不需要陈寒露吩咐,老陈家厚道,这么多年没说刘阿七半个字的不是,但不代表心里没气的,当初她当了破鞋,全家人都没脸的很,他因为这事也受了不少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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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七跑回家的时候,林平顺已经回来了,杀完猪一身的腥臭味,也不洗洗直接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听见开门声,抬起头粗声粗气道:“还不做晚饭,你是要饿死我!”
刘阿七刚被陈寒露打了一巴掌,心里有气没处撒,要是当初直接没离开,现在还不是跟着女儿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一想到今天路上那些人的眼神,她现在脸上还火辣辣。
都是林平顺,要不是他当初说带着她过好日子,穿金戴银,她根本不会出来!看着床上死猪一样的男人,刘阿七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洗洗再睡?你是想臭死我啊!”
“洗什么洗?我是你男人,我香的还是臭的你都得给我受着!”林平顺输了钱,心里本来就不高兴,翻身坐起来,指着桌上的猪大肠道:“还不快去把大肠洗了,一天天就知道往外头跑,刘阿七,我告诉你,你要是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剁了你!”
刘阿七嫌恶的看着桌上那一坨猪大肠,不由的悲从心来,“林平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跟了你之后跟哪个男人多说两句话了!”
“阿七,人是会变的。”林平顺脸上一片冷漠,“你也不是以前那样年轻漂亮了,这么多年,也没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你说说我还养着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四年来,她都没有怀孕,就这一点刘阿七就抬不起头,她一想到陈寒露现在还不原谅她,她还需要住在这里,抿了抿嘴巴没说话,转身进了灶间,林平顺,你给她等着,等她搞定了了女儿,她就马上搬走!
刘阿七做了晚饭,林平顺已经去换了干净的衣服,他吃了一大碗饭一抹嘴巴道:“我出去逛逛,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还不在家,别怪我翻脸无情。”
直到林平顺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刘阿七才把发泄一般的把碗一推,转身回了房间,房间的床上满是猪臭味和猪血的血腥味,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一脚踹在木板床上,她真是过够了现在的生活,要是没遇到陈寒露她还能忍受,现在她是一分钟都忍不了了!
林平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不知道在哪里喝的醉醺醺的,一进屋把刘阿七一推,倒头就睡。
刘阿七挣扎了一下,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一抬头,正巧看见林平顺脖子上的红印子,脑子一下子清醒了,都不是大姑娘了,这脖子上是什么东西她一看就明白,她一下子就火了,抓住林平顺的领子道:“你晚上去哪里了?你脖子上怎么回事?好啊,林平顺,你竟然出去偷吃,你把我放在哪里!”
“大晚上抽什么风!”林平顺皱着眉头,一把推开刘阿七,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不许睡!”刘阿七后背撞在墙上,痛得龇牙咧嘴,她为了跟着林平顺,背叛了丈夫,抛弃了女儿,现在这个男人还出去找女人,这让她怎么忍得了,她几乎是跳到了床上,用尽全身力气去扯林平顺。
林平顺喝了点酒,困得很,被刘阿七这么一扯,火气也上来了,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骂道:“你有病是不是?大晚上抽风!是老子太久没打你了,你胆子肥起来是吧!”
林平顺可不是陈寒露,这一巴掌又毫无保留,力道可想而知。
刘阿七被打了一巴掌,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鼻尖一热,她低头一看,鼻血顺着鼻子滴在了被面上,就像开出来一朵血、花。
她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平顺,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尖叫一声扑到他身上,一拳一拳打在林平顺的身上,尖声道:“林平顺,我和你拼了……”
这可彻底把林平顺惹火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刘阿七的手道:“怎么?刘阿七,你要是再闹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他满脸的戾气,提着刘阿七就像提着小鸡仔似的,一把甩在地上,厉声道:“老子告诉你,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还能养着你,你要是再闹下去,我明天就领着别的女人进门,你就给老子滚蛋!”
“林平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刘阿七不敢闹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当初我偷了五百多斤粮食和陈家所有的家底跟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别跟我说以前!”林平顺最烦刘阿七提以前,都是偷、情,说得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似的,“那是你自己乐意,我求你跟我了?刘阿七你别把自己说的有多好,说到底你就是个破鞋,破鞋还想立牌坊,你做梦吧!”
说完,也不理坐在地上完全愣住的刘阿七,倒头就睡。
刘阿七在地上坐了一夜,一直到早上的时候,才起身期灶间做了早饭,一锅白粥,经过了一夜,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高高肿起,上面的指痕清晰可见,看着有几分狰狞。
林平顺坐下来喝粥,连个眼神都被给她,淡淡道:“这就对了,你好好的听话,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摆在这,我还能少你一口饭?”
这么多年感情?刘阿七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冷笑,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能说打就打,这么多年感情就值一口饭?他不过是留着她当老妈子罢了。
林平顺走后,刘阿七就顶着一脸巴掌印出门了,她先是去了昨天那条巷子,在巷子口等了一会,没碰到陈寒露,却碰到了陈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