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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咪嗪是抗抑郁症的药, 有镇痛和麻醉的作用,服用过量会导致记忆力衰退、身体抽搐、破坏脑神经和语言表达能力,甚至会引发急性中毒而死亡。
而提到抑郁症,龚子途立刻想到了不久前的那条新闻:《传闻侯曼轩因离婚后事业走下坡路患上抑郁症》。
做一个假设。如果那天他没有去那个酒局救场, 侯曼轩被他们灌了那么多酒, 又被其中一个老总带到酒店去过夜。第二天不管是变成痴呆还是死在潜规则大佬的床上, 都可以归咎于抑郁症患者的失常之举。而那条新闻为什么当时没有闹大, 可能只是不想引起侯曼轩太多的关注。毕竟如果她关注了并开出自己精神状况良好的证明, 这一个预告式的铺叙就毫无作用了。
不管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幕后主使者的目的都很明确:要把侯曼轩逼到死路,而且还是遗臭万年的死法。
每次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只要晚到半个小时, 侯曼轩可能都会被灌醉或者带走, 龚子途都会觉得背心发凉。那天饭局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幕后主使者, 但更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根本不在现场。这一点他没有头绪,也不能告诉侯曼轩。如果她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不知道这件事和她的身世是否有关,但应该不是祝伟德指使那些人去做的。祝伟德只是偷走了祝温伦的成名曲, 不管他所言得到祝温伦许可署名是否属实, 都不足以让他对侯曼轩做到这个程度。
这一天接到的信息量太大,侯曼轩觉得都有些消化不来。最后, 她很客气地和长辈们道别, 说等巡演结束以后再和他们长谈。
回去以后, 她就进入了首场演唱会的准备工作中。然后, 在10月初,即将出行的前几天,她又接到了董事长的电话。
“曼轩,最近心情好吗?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听到杨英赫用这种喜气洋洋的声音说话,侯曼轩知道了,那是他的好消息,不一定是她的好消息。
“只要不影响我的巡演就好,别的都好说。”
“就是巡演的好消息。”杨英赫轻快地笑了两声,“恭喜你,又可以和wuli盛世美颜公子兔哥哥同台共舞了。”
就知道!但这回却想不通理由。她很想举双手双脚抗议:“为什么啊,龚子途现在的名气还需要我来提携吗?”她不排斥和龚子途一起参加各种节目,但巡演是她的舞台,她不想龚子途来喧宾夺主。
“哦我的曼轩,你又误会我了。这一回可不是我安排的。是子途本人。”
侯曼轩更糊涂了:“为什么?”
“可能他暗恋你吧。”杨英赫一本正经地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而且你很难拒绝呢,因为你巡演在欧美的场地全都换了一通。而且因为有子途的加入,现在门票在北美卖疯了,欧洲反响也很好。”
“……是龚子途换的?”
“是。我们想给你在西部增加三场表演,如何?”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因为赫威集团在亚洲的资源是绝对强势的,但在西方就有些无力了。目前公司里能在欧美有这么大影响力的人,只有龚子途。他为什么要帮她这个忙?不可能只是为了和她一起演出。挂掉电话后,侯曼轩打电话给龚子途,本想问清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他的手机关机了。她去舞蹈练习室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到了BLAST全体成员在一起练新专辑主打歌《The Burning Night》的走位,由龚子途、凌少哲和姜涵亮一手操办的。
如今BLAST在乐坛稳固,而且脱离了当年的青春少年路线,完成了成年男团的转型,整体风格偏成熟性感,衣服也以黑色系为主。尽管现在在练习室他们穿的都是休闲装,但光看舞姿都能判断出,他们在正式演出中会穿开领黑衬衫或真丝白衬衫一类的衣服。
龚子途头戴灰色鸭舌帽,穿着黑T恤和黑色九分牛仔裤,裤腿与板鞋之间露出一截清瘦的脚踝关节,舞姿缓慢,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和表情,一点也不缺乏力度和柔韧度。哪怕帽檐压得很低,侯曼轩也一眼就找到了他。他跳得太投入,还是经过站桩大王唐世宇拍了拍肩,才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的侯曼轩。
侯曼轩摆摆手,指了指室内,示意他继续跳。他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表情也看不出半点情绪,但后来每跳十多秒都会往她的方向看一次,让她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到歌曲高潮时,他做着顶胯的动作,原本应该是侧头看地面,这一回都还是抬头看着她。当然,还是微微皱眉,带一脸的禁欲。
不过几秒时间,侯曼轩的脸烧起来了。
这小兔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不变,总喜欢面无表情地到处发射撩妹电波,而且电流强度还增加了好几千万安培。就不让他得逞!她直接从门口消失了,靠着墙壁站立,闭着眼睛等心跳平定下来。
歌曲播放结束后,龚子途肩上搭着毛巾,出来找侯曼轩。她把他带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直入主题:“子途,关于演唱会场地……非常谢谢你,但不用帮这么多忙。这么高调,会传开的。”
龚子途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那就传开好了。”
“传开对我们俩都没什么好处,说不定会影响你和郑念的感情,还算了吧。”其实说出这句话,有一点点好奇的私心。
“我现在是单身,不是说了么。”
侯曼轩很不想承认,听他亲口确认这个事实自己有多高兴。她赶紧提出新的问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我也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爱情和事业,你不是总选择事业么。”龚子途微微扬起一边眉,“这回怎么不坚持了。”
“这是两码事,我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你的事业赞助吧?我们俩难道不是应该避嫌吗?”
“都是单身,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有什么好避嫌的。”
“我不懂,你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不需要跟你解释。”
他的冷漠让她觉得很受伤,但又在心底燃起来一丝希望。她抬起头,勇敢地直视他的双眼:“子途,你还在喜欢我,对不对?”
龚子途先是微微一怔,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动摇,但随即他又笑了:“你想太多。廉价的爱是教训,一生经历一次就够了。 ”
希望又一次被浇灭,她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放心好了,最近你总看到我,是因为处在特殊情时期。我暂时不能跟你说具体情况,但等过了这段时期,我会放你自由的。”
“子途,我……”
我还喜欢你。当然无法说下去。要修补一段破碎的感情,比重新开始一段感情难多了。而他后面的话,也验证了不要自取其辱是最好的。
“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放弃你了。现在恢复单身说明不了什么。”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回到了练习室。
10月10日起,“侯曼轩出道20年The One世界巡演”先在国内举办了五场,然后飞往日本举办进行东京站的表演。
侯曼轩最早是在日韩先打开的国际市场,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日本办中文歌的演唱会。演唱会开始后,她的MV片段在LED大屏幕上快速闪现。从《失恋的101个理由》到《尖端少女》,到入赫威集团后发行的第一首转型作《In Danger》,到奠定女神地位的《雅典娜》《The Game》,到深受歌迷喜爱的《嫁给你》和《One day, one life》……每出现一幅画面,台下的尖叫声就会变响一些。到最后,视频里出现她在后台里让人化妆,眼神自信地对着镜头微笑,台下的尖叫声又一次推到新的高峰。然后,她咬了咬墨镜镜腿,再把墨镜戴上,从椅子上站起来,造型帅气而绚丽:戴着墨镜,穿着墨绿色的军装和黑色长筒靴,浅棕色的长直发全部中分梳到脑后。
屏幕中,她回眸对着镜头一笑,转身快步走上银色的登台梯。
舞台上喷雾爆开,火花四溅,侯曼轩本人和十二个舞伴也出现在了正中央。尖叫声推到了最高峰,荧光棒摇晃得如同台纷繁的礼花。浑厚的男子低音用英文报数::“10,9,8,7,6,5……”
侯曼轩一句话不多说,当报数到“1”的时候,直接开始跳舞。气氛嗨到了极点,粉丝沸腾度甚至更甚巅峰期的偶像团体。
这就是她能一直在乐坛屹立不倒的原因。
靠实力而红,只靠实力而红。漂亮但从不拿颜炒话题,知道市场吃什么样的女性舞蹈但从不卖弄风情,只有干练酷劲的舞蹈和毒品般令人入魔的嗓音,拽劲中又透露出一点性感。每一次登场,总是能让人心脏受到暴击。
这一夜也是如此,每抖动一次肩膀,她军装双肩上的金色流苏也会跟着抖动,长发和短裙也会跟着舞姿甩动,让人难以想象,女性也可以帅到如此极致。
三首舞曲过后,她散下头发,换了一套雪白曳地长裙,开始唱抒情歌三连唱《White Heartbreak》《白日梦》《失恋的101个理由》,歌迷们的荧光棒又像夏夜水池里星子的倒影,柔和地摇晃着,三百六十度将她环绕。
这么多年来,因为家里发生的诸多事情、母亲的不沟通,她一直感到深深的自卑。
而现在心结打开,知道有那样一个伟大的父亲,她更加珍惜每一次表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