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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蕖都到益州西部的草原骑警总部理马县有五百多里,从海拔五百米迅速上升到海拔三千五百多米。一路上山路蜿蜒曲折,崎岖不平,危险重重。蕖理高速已经动工,但离通车还有一、两年的时间。
白杰布他们一行九人,开着三辆警用越野车一起回去。为了当天能够到达,他们凌晨五点就上路了,在秋末冬初冰冷的小雨中驶出了这个繁华的西部中心城市。
追悼会将在明天召开,他们今天一定要回家。
虽然他们终年在面积达二十万公顷的草原上巡逻,但家属好歹都能留在理马县生活,并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不用像普通牧民一样餐风露宿,居无定所,风里来,雨里去。在工作不太忙碌的时候,他们还能回去与家人团聚。这种日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有音响里播放的藏歌陪伴着他们,驶过白雪皑皑的山岭,看到太阳照耀下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冰峰,“日照金山”的景观伴着与佛教有关的神话传说,令他们肃然起敬。
每辆车上有三个人,白杰布与白桑吉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聊自己的事情。与他们同车的索南多杰是读过大学、服过兵役、见多识广的年轻人,比其他藏族警员都要沉稳有谋略,因此一路上都在闷头思索,也没有与两人多说什么。
山路虽然难行,但他们是走惯了的,开起车来如履平地。车上的三个人轮流驾驶,早中晚三餐也是随便在路边小店解决了,路上也没遇到风雨造成的塌方、飞石、山体滑坡之类的自然灾害,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当夜幕降临,他们就越过崇山峻岭,顺利回到了理马县。
一路奔波,高原上又已经天寒地冻,大家便没有耽搁,直接回家,赶紧休息。
第二天一早,白杰布与白桑吉便起了床,吃过早餐后就出了门,顶风冒雪地赶到草原骑警总队大礼堂。
这里到处都是白花。两人脱下大衣,各自在报到处取了一朵纸花,戴在警服胸前。
他们的警服别具一格,与其他警种的统一制服不同,形式很像西方的贵族式骑马装,衬得人英武潇洒、肩宽腿长,而且上马打仗也非常利落。
白桑吉穿着这套警服,更显得龙章凤姿,萧肃清举,如芝兰映秀,玉树临风。在天空中沉沉压低的铅云之下,他就像是自带光芒,熠熠生辉。
负责追悼会组织事宜的副总队长如获至宝,连忙抓住他,“桑吉,你回来啦。太好了。快来,你来做今天守灵警卫的排头兵,好吗?”
“好,没问题。”白桑吉一口答应,于是立刻被他拉到后面,佩上武装带,腰间带着没有子弹的警用手枪,再换上锃亮的皮靴,戴上崭新的白手套。
对着镜子整理好警容,白桑吉便走到灵堂。
悼念仪式还没开始,灵堂里空无一人。牺牲的警官都已经火化,这里只有覆盖着国旗的精美骨灰盒,墙上挂着对应的遗照,四处放满了花圈。
白桑吉将墙上的二十六张遗照一一看过,然后庄严肃穆地抬手敬礼,这才转身走到第一张遗照旁,站在花圈旁边。
他的站姿非常标准。脚跟靠拢并齐,脚尖向外分开约六十度。双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平,稍向后张。双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正,颈直,口闭,下颌微收,双眼向前平视。
只要有人走进灵堂,第一眼就会看见他。这位标兵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让这个充满悲伤与压抑的地方更加肃穆,也更加明亮。
在他之后,依次排开了二十五名年轻英俊的警察,都以标准站姿立正,守护着战友的英灵。
人越来越多,挤不进来的民众都等在外面,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静静地站着。记者们也来了不少,有的去采访群众,有的在拍摄着“十万群众送英烈”的壮观场景,有的更开着直播,实时报道着现场实况。
九点正,悼念仪式正式开始。
州长、副州长、州警察厅长、副厅长、理马县警察局长、副局长、草原骑警总队长、副总长队、各大队长、中队长依次进入,向烈士遗像鞠躬致意,然后与烈士亲属握手,亲切慰问。之后是警察、各界民众代表进入,向烈士致敬。
等入场人士全部悼念完,按照指定位置站定后,追悼会正式开始。
草原骑警总队长介绍了此次牺牲的二十六名烈士的生平事迹。州警察厅长宣读了联邦总警监签发的命令,追认他们为烈士,并给予相应的功勋奖章与英雄称号。州长、副州长和草原骑警、民众代表分别致悼词。
直到中午,追悼会才结束。
白桑吉率先捧着此次牺牲的烈士中警衔最高的二中队长顿珠次仁的骨灰盒,带着二十五个守灵的警官走出去,庄严肃穆地登上灵车。
车队驶向城外的烈士陵园。沿途有不少藏民举着哈达,念诵经文,为烈士祈福、送葬。参加追悼会的人也纷纷登车,一溜越野车与大客厅跟随着灵车队驶向城外。
到达陵园后,他们下了车,缓步登山。
风雪更大了,其他人都穿着皮大衣、羽绒服,戴着保暖的帽子、围巾、手套,只有护送英灵的二十六位警官衣着单薄,容装整齐。他们却并不瑟缩,个个昂首挺胸,步履坚定,稳稳地走上山顶,将英雄的骨盒送进雄伟壮阔的烈士纪念馆,安放到墙上对应的灵位中,然后立正,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