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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如既往地平静。
医院与护工显然得到顾贤安排眷顾,把外婆打理得非常体面周到。
床头边桌子上,还放上一盆清新的茉莉花,叶子绿油油,一片片都完美整齐,人工修剪出来的一样。茉莉开了零星三五朵,可是新鲜的幽幽淡香,足够让整个病房充满闺秀的雅气。
安弥有一张外婆,确切地说是外曾祖母年轻时的照片,一身香云纱袨服,梳一个菠萝髻,这是寡妇的着装。
可是照片上的外婆十分年轻,面容清丽俏皮,甜美精灵,手里拿着一本书,十足的大家闺秀名门遗孀,很有书卷味。
病房里,是年龄差差距几近八十年的祖孙俩。安弥坚持要称外曾祖母为外婆,外婆昏迷前是这个世上唯一疼她的人。
爱的人,不应该有遥远的距离……
这也是安弥为什么会在诗朗诵大赛里选泰戈尔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
安弥轻轻伏在外婆盖着的被子上,用脸轻轻摩挲着外婆洁净白晰的脸庞。眼泪滴在外婆干燥柔软的脸上。
之前一切都像被冥冥中安排了剧情一样,走得十分急十分凌乱,而且一直有一顿没一顿,饥饿的安弥心里只有填饱肚子的想法。现在终于饱暖了,安静下来了,隐藏在深心里的悲戚便涌上来……
好久没有跟外婆好好地安静地相陪相伴了。
她愣愣地看着外婆,眉宇之间她们有八分的相似。这是从小安弥就听人家说的。外婆肯定就是她的外曾祖母。可妈妈呢?爸爸呢?
她被福琳天煞孤星这身份给逼急了!小安弥不自觉地又泪满眶,眼泪涌动之际,却看见外婆的手动了一下!
安弥张大眼睛,抹了眼泪,却看见外婆一直紧掇着的手,比之前松开了一点点。
“外婆!外婆!我是小安弥,外婆!你醒了!外婆!医生医生!姑娘姑娘!”
医生们护士被安弥这么一喊,全都急急忙忙跑过来,以为老人家不行了。却不料安弥说刚才外婆好像动了一下。
医院简单检查过,拍拍安弥的背以示安慰,告诉她,她外婆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