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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质尚可的白茶有一股天然的青涩香味。姜伯楠双手将小小的茶杯平举到面前,轻轻吹散了湿润的水雾。
窗外是绵延几日淅淅沥沥的春雨。一枝含苞待放的浅粉色桃花与一柄修长的打刀交叉摆放在素白的桌面上。她刚刚抿了一口,便挑了挑眉,换成只以左手托住杯底。
电光一闪后,桃枝突然跌落在地。姜伯楠右手反手持刀,急速地翻转后平举过头顶,与另一把仿佛来自虚空之中的肋差短暂相击。
茶杯中小小的倒影里,她的眼底飞速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欣慰,随后轻咳一声,手中的刀柄直直重击向背后那人的心窝。
“哎哟!”韩越仰面趴在地上,用力地叫唤起来,“师父,下手轻一点嘛。”
“你悄悄在我喝茶的时候溜进来偷袭,还妄想我轻一点?”姜伯楠故作凶相,弯腰将桃枝捡起。
“是您说的,随时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韩越为自己辩解。
“你怎么老是喜欢试探我,很好玩儿吗?”姜伯楠瞥他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饮茶。
“不……”韩越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小声抽气一边揉着自己钝痛的胸口,认真地问,“我其实一直很想问问您,以您现在的水平,算是恢复了几成功力?”
“呃,大概能有个四成吧。”姜伯楠本想叹口气,结果看到了韩越明显受挫的表情,勉强安慰到,“……又或许勉强有五成?”
好像没有很大的差别。她转了转眼珠,又接着道:“不对,我现在多大,你才几岁,不能这样比啊。这样吧,我想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韩越眼中刚刚点燃一点点微妙的期望,就看见眼前的女人瞬间形象崩塌的往自己脑门上用力拍了一下,随后做了个鬼脸,补充到:“……也确实比你现在厉害一些。”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瞬间痛的更加厉害了,姜伯楠在练习的时候素来是不会留手的。
“……那你最厉害的时候,能厉害成什么样?”他不甘心地想追问一下自己与天才之间的距离。
“这么说吧。在受伤之前,警察,军队,对策组,你随便让一个人来跟我切磋,甚至是搏命,我都不虚的。”姜伯楠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个样式漂亮的小点心,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炫耀的成分,“现在的话,可能有几个人本来就摸不太清底细的人,我不是很有把握了。”
以前换做任何一人对着韩越这样大放厥词,他都会冷笑着顶一句“小心把牛皮吹炸了”。可这一个多月名为“传授”,实为“单方面吊打”的训练之后,他心中基本有九成相信。
身上的淤青正用残留的痛觉提示着他,眼前这个只在百分之一的时间透露出一点点遗世独立的仙气,剩余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都又嘴欠又不顾及个人形象的年轻女人,和之前所有教授过他的老师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果非要做出一个合适的对比,就类似体育学院的两千米冠军和其他院系没事比个友谊赛一样,甚至可以起手先让一圈,最后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潇洒冲线。
确实是打着饱嗝。韩越不自觉瘪了瘪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一天至少花了十个小时用在吃东西上。
“你刚刚是怎么发现的?”韩越自认为这次偷袭他准备的还算不错。
“因为你太没创意了。”姜伯楠吧唧吧唧嘴,“傻子都知道要换个花样,你却回回都挑这种‘我看起来比较闲散’的时候冲着我脑门砍下来。”
“怎么会回回都一样?我这次明明是第一次从你背后过来。”
“嗯,是的,你说得对。”汤雨澈装模作样地应了几声,“但是你这不过是……是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换药?”
“……换汤不换药。”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的那个牛逼哄哄的家族给你以前请的老师都是些什么水货,活生生把小孩子教成了个榆木脑袋。”
韩越本想勉强附和一下“水货老师”这个论断,听到最后点头的动作却突然僵了僵,废了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冲着师长翻白眼。
“嗯,可能是些水货吧。不过是对策组的几位前辈,军队前几组的组长什么的。”他说起了反话。
“哦,难怪。”姜伯楠也点了点头,“估计这里面有几个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就只能被我按在地上揍。”
韩越只能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