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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说可以通过坐船的方式出门么……?”童毕安扶着一棵矮树,一边擦拭着满脸的汗水,一边气喘吁吁地提问。
“你想的也太天真了。”童思源双手撑着膝盖,状态看上去比自己的弟弟稍微好上一点,“能够正常通航的河只有一条,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和它恰好是垂直方向。多数时候,至少这一截山路,还是只能用两条腿走的。”
“按道理说,你不是应该经常在山里和外面来来回回的么?怎么现在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童毕安不会放过任何挤兑自己哥哥的机会,“看人家元小姐,一个女孩子,现在反而是看上去最轻松的一个。”
“元小姐是军队出身,又还年轻,我这种三十好几,多数时间都蹲在恒温房间里纸上谈兵的人自然是比不了的。”童思源眯着小眼睛笑了一下,似乎脾气不错的样子。
“你懂什么,我们头儿每天都要替几十号人琢磨大事小事,渐渐不如从前那样体力充沛是很自然的事。”兰芷是队伍里童思源的头号支持者,而且从来不会大事化小的处理任何外来人士的挑衅,“倒是你,听说这几年不是一直在外面占山为王么?怎么还越来越娇气了?哦,难怪,有你这么个老大,那些人才会……”
“你说什么?”童思源瞬间撞开正站在路中间喝水的元岁,红着眼睛冲到了兰芷面前。
“咳,咳,天气这么热,每个人身上又都是大包小包的,都省省力气好吗?”元岁捂着嘴呛了两声,简直被这几个每隔十分钟就要吵一轮的愣头青烦的不行,“如果你们一个个都非要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争吵上面,干脆我们中途就别停了,直接一口气走到目的地算了!”
来这里之前,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纪律意识最单薄的一类人了。结果这群说起来还沾亲带故的家伙,除了总是刻意纵容手下怼自己弟弟但本人基本不出手的童思源,以及经常神游天外所以基本不参与讨论的顾岚,剩下的所有人几乎都是随时可能被几句话点火炸开的炮仗,还经常波及她这种不站队的无辜群众。
“元小姐说的对。”童思源适时主动站出来调停,以示“控制冲突尺度”,“如果在路上真的遇上什么麻烦,我们便是只能依赖彼此的战友。早早地消耗了太多感情,以后还怎么维持信任呢?”
兰芷作为大童的忠实粉丝,垂着脑袋听完训话后,便立刻温顺地坐回了石头上,又恢复了高贵冷艳的状态。而小童却不太买账,几次涨红着脸想跟顾岚交换下眼色,结果都被后者忽视掉了。
“……你们能不能稍微有一丁点的纪律意识和团队精神啊?”元岁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前所未有的重担,不由深深地怀念起了过去的每一位队友,“这次千里迢迢的出门,你们不是打算干大事的吗?如果那么想练习吵架的口才,还不如留在镇子里陪着万一小朋友看家!”
“又让元小姐见笑了。”尽管总是在和自己弟弟有关的方面屡教不改,童思源面对她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关于这次的行动,您还有什么指教么?”
“别,我从前就是一个跟着厉害老大混日子的小兵罢了,相对比较擅长的是服从命令。”元岁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配合。”又瞥了一眼仍是满脸愠色的小童,她稍微想了想,还是笑着问到,“不过,其实我之前也在琢磨,那个人供出的地点离这里可说不上近,我们要是像这样一路走着过去,估计赶到的时候,都可以直接在外地过年了。”
“那倒不至于。”童思源比同龄人看上去要稍微显老一些,偶尔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股不言自明的沧桑感,“今天不耽误的话,明天下午我们大概就能赶到一个小镇上,那里可以租到一些古董交通工具。”
“古董交通工具?”元岁脸上的惊喜表现的恰到好处,“那可真是让人期待呀。”
“我大致往前走了五百米,应该没什么问题。”独自探路的齐敬重新归队,依旧只面朝童思源汇报结果。
算上元岁自己,各行其是的三男三女暂时组成了毫无凝聚力的六人小组,顶着刺目的骄阳和成群结队的蚊虫,朝着上次俘虏的几位“科学家”指认的新一代实验品培育地点艰难的进发。
自从更加吸引火力的童毕安来到了村镇,无比意外地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元岁相认,后者的日子明显变得好过多了。
夜幕降临,在商讨应该如何两两一组共同值夜再次演变成一场长达半小时的口水战之后,童毕安终于满心委屈的承认自己已经成为小组内最受排挤的一位,此时正黑着脸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一边艰难地吞咽着过于干燥的面包片,一边装作不在意地偷听抽签结果。
“居然是我吗?”元岁无所谓地摊摊手,“行吧,也好,估计只有把我和童毕安放在一组,你们半夜才不会被吵架的声音惊醒。”
“麻烦你多费心了。”童思源将今晚的最后一块儿肉干丢给刚刚伤愈的兰芷,“毕安从小就是个有点粗枝大叶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结果,或许我还不敢安心的睡下。”
清晰地听见石头背后传来一声“呸”,元岁复杂地瞥了童思源一眼,很想直接质问这位时常有意激化矛盾的哥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顾姐姐……”她把脑袋转向顾岚,这位刚刚还被压缩饼干噎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的家伙立刻连水也不要了,冲元岁大幅度地摆摆手,转身钻进了临时搭起来的帐篷中。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啦?”元岁忍不住问。
“想知道的话,元小姐倒是可以试试从另一个当事人身上着手。相信我,毕安现在一定巴不得能和你这个相对比较中立的人倒倒苦水。”童思源熟练地用手指将烟掐灭,又冲着齐敬打了个眼色,很快也领着自己的两个跟班离开了。
橙红色的火苗在元岁的眼前跳跃。四面八方的草丛中,各种小虫子正在召开合奏大会。
沉默地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元岁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忍无可忍地扶额问到:“你还要一个人在后面蹲多久啊?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值夜的时间。要是被我发现你一会儿居然倒在地上睡熟了,那就别怪我以后再也不帮着你说话了。”
很快,她听见背后的童毕安很没有男子气概地用力抽了抽鼻子,绕了半圈才在她对面坐下。
“你觉得现在怎么样?”竟然是童毕安先向她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