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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轩看到宫田予,想起被二皇子用言语羞辱的宫羽,忍不住悲从中来,“予儿,你妹妹她,她,呜呜…”
“阿爹,怎么回事?是不是二皇子不认?”宫田予气道:“实在太欺人太甚!儿子去告诉祖母,让祖母找太后评评理!”
“予儿啊,祖母已经不是你的亲祖母了啊!”宫轩流泪道,二皇子不承认自己欺负了宫羽,还百般羞辱,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吗?“予儿,是阿爹没用,阿爹对不起你们两兄妹!”
祖母已经不是你的亲祖母了!宫田予如被人当头狠狠揍了一拳,呆了半晌后,呐呐道:“那现在怎么办?”
宫轩咬牙道:“无论哪何,哪怕阿爹一头撞死在二皇子门前,也要让二皇子接羽儿进府!”
宫田予默默垂下头。
宫轩口中带血被人抬回来,福叔说就只有四个轿夫,连个像样的话事人都没跟过来。
说明什么?说明二皇子根本不将气得吐血的阿爹放在眼里,只是不想阿爹死在二皇子府前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就算阿爹再去,撞得头破血流又有什么用?
宫田予失魂落魄地离开,快到仕林院的时候,突然一块石子飞到他脚下。
石子外裹着一张纸,宫田予捡起后四处张望,不见有人。
他打开看完后,顿时面色发青,将纸条紧紧握在手中。
他站在那里许久,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直到脸上突觉一阵凉意。
宫田予抬手摸了摸,抬头一看灰蒙蒙的天,才发觉下雨了。
初冬温度不算低,但一下雨就变得格外湿冷,宫田予顾不得冷,一咬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石榴院,陆心颜正准备歇息,吕嬷嬷来报,“小姐,世子在外面等你,说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让他走吧。”才懒得见宫田予这种人,浪费时间。
“世子说是关于和离的事情!”
和离?那得见见了。
陆心颜披上衣裳,走到石榴院。
因为准备歇息,石榴院里的灯笼已经全熄了,她提着一盏灯笼,像提着一团温暖的火焰,火光照在她身上脸上,绝美如画。
宫田予近乎贪婪地盯着款款而来的女子。
为什么他现在才发觉,她是这样的美呢?
“找我什么事?”陆心颜懒得费话,直接开口。
没有不屑,没有愤怒,没有麻木,纯粹就将他当成是个陌生人般,无喜无忧,可有可无。
宫田予心中忍不住升起不甘的火焰,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凭什么要将她拱手相让?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息,紧握在手心里的那张纸条,告诉他残忍的事实时,也同时告诉他,若想解救宫羽,唯有请陆心颜出手。
“妹妹被二皇子轻薄了,阿爹找上门去,二皇子不承认。”宫田予艰难开口,“我想请你让二皇子认下妹妹。”
陆心颜挑高眉头,等着宫田予接下来的话。
“如果你让二皇子接受了妹妹,我便同意与你和离,将和离书上的签署日期改为一个月前的九月初十,这样你便不会被世人看轻!”宫田予道:“否则,除非我死,我也决不同意和离!”
他面上神情难得的决绝,陆心颜道:“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向掠月下跪认错,什么时候她原谅你了,我便出手救宫羽!”
宫田予面上青筋直跳,“陆心颜,你不要欺人太甚!她不过是个丫鬟!就算我睡了她又如何,何况我根本没把她怎样!”
“宫田予,第一,她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我绝不容许外人来欺负!第二,丫鬟也是人,别拿你恶心的标准来衡量别人!”陆心颜睥他一眼,“如果你不同意,对不起,刚刚的提议我不接受!”
“你为了一个丫鬟,甘愿放弃和离的机会?”宫田予不敢置信。
“这是两码事!”陆心颜勾勾唇角,“我不怕跟你直说,如果你主动道歉,主动和离,我可以帮你让二皇子纳了宫羽,否则,要你同掠月道歉,以及与你和离这两件事,我还是会做到!看在一场假夫妻的份上,我卖你最后一个人情,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天很冷,爽快地给个说法!”
他被逼给个丫鬟道歉,逼不得已与她和离,最后反倒变成她卖人情给他?
若是以前的宫田予,只怕早就甩手就走。
可现在的他,急促几下呼吸,从舌尖挤了一个字,“好!”
当宫田予跪在掠月面前时,掠月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出来了。
“掠月姑娘,之前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宫田予硬梆梆道。
他的态度一点都不诚恳,语气中也毫无愧疚的意思,但对于掠月来说,够了。
她从来没有奢想过,她一个被当成玩物培养长大的扬州瘦马,一个低贱的丫鬟,在被人欺负后,有朝一日,那个欺负她的高高在上的世子,会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她的原谅!
“我原谅你。”她说,不是因为要原谅他而原谅他,而是想要放过自己才原谅他。
“谢谢。”宫田予苦涩道。
他以为会被冷嘲热讽,多番刁难,哪知对方只是一直隐忍地低声哭泣,而后说了四个字,“我原谅你。”
这让宫田予的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宫田予离开后,掠月忍不住将心底的委屈化成泪水,放声痛哭起来。
梳云上前抱住她,跟着一起掉泪,心底又是震惊又是替掠月高兴,“傻丫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和田公子恩恩爱爱的,过几年成婚生几个大胖小子!”
第二天早上,陆心颜提笔给武蓁写了一封信,让齐飞想办法送进宫去。
——
凤阳宫,华丽又空荡荡的寝殿内,武蓁懒洋洋地趴着。
宋昭拿来一封信,“公主,宫少夫人的信。”
武蓁精神一震,坐起身,“快拿来!”
当初陆心颜离宫的时候,武蓁曾跟她约定,以后要多多互通往来,结果陆心颜回府没多久,侯府夫人就出事了,武蓁不好意思打扰,如今一听陆心颜来信,立马来了精神。
等看完后,武蓁气道:“这个二皇兄,行事太不像话了!仗着自己皇家身份,欺负良家女子,不负责任不说,还嘲笑人家相貌,羞辱人家父亲,实在是岂有此理,丢尽皇家脸面!”
宋昭忧心忡忡道:“公主,二皇子是葛太师外孙,皇后嫡子,与他对上,您讨不了好!再说皇后看着端庄贤惠,可实际为人,这宫里谁人不知?公主,虽说现在太后宠着您,但说句大不敬的,太后岁数不轻,今日不知明日事,您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宫外的女子,与皇后一派起冲突!”
“阿昭,你放心,本宫自有法子对付他,让他怀疑不到本宫头上。”
陆心颜的信里写上了对付二皇子的法子,不过武蓁不想将她暴露出来,便将她写的法子变成自己的主意,“阿昭,你配合本宫就好!帮本宫换身衣裳,本宫去看皇祖母。”
“是,公主。”
万寿宫,依然是花团锦簇的热闹景象,太后看着袅袅娜娜走来的武蓁,一张老脸笑开花。
“长安给皇祖母请安来了。”武蓁盈盈拜倒。
“长安,快起来,来皇祖母这边坐下。”太后高兴地伸出手。
“是,皇祖母。”武蓁来到太后身边,太后仔细将她上上下下一打量,笑道:“这才一日未见,皇祖母怎么觉得长安又清减了?”
以前的武蓁带着少女婴儿肥,虽说看着喜庆,可太后深知,要想得到夫君的宠爱,这苗条身段必不可少,太后之前没少在心里为武蓁忧心过,皇家公主又如何?可以利用皇家权势,嫁给天下最优秀的男儿,可若想得到真心宠爱,还得靠自身!
陆心颜想出呼啦圈的点子,让武蓁自愿减肥,这便是太后对陆心颜放下成见的主要原因之一,如今半月过去,武蓁腰身小了两寸,面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不少,比之之前清丽许多,太后更是高兴坏了。
武蓁勉强笑了笑,“这下皇祖母可看走眼了,长安跟昨儿个还是一样。”
太后不信,又拉着她仔细看看,“没错啊,这腰身明明又细了。”
宋昭:奴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勒的,这腰能不细吗?
武蓁拉着太后的手,笑容带着两分苦涩,“皇祖母,咱们说些别的好不好?”
太后见状,看向宋昭,“宋昭,长安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皇祖母,真的没事!”武蓁连忙道:“皇祖母,让阿昭下去,您和长安说说悄悄话好不好?”
太后没理她,沉下脸对宋昭道:“宋昭,如实说来,不得隐瞒!”
宋昭跪在地上,“对不起,公主,奴婢必须跟太后娘娘说实话了!”
“阿昭!”武蓁惊呼,太后一眼看过来,武蓁只好闭上嘴。
“太后娘娘,上月二十八,公主生辰那晚,京中不少权贵子弟向皇上求娶公主,虽说太后当时您将此事暂且压下,但公主却暗中将求娶之人记在心上,并让三皇子暗中打探!今天一早,三皇子送来一封信,是关于当晚其中一位求娶公主的张公子的消息!
那位张公子在求娶的时候曾说‘洁身自好,立誓今生只娶一位妻子,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人好’,可三皇子查到的大相径庭,那位张公子家中确实并无通房小妾,原因不是他自己所说的洁身自好,而是因为他始乱终弃,玩厌了便将那些女子配给自己的小厮,或是送给别的公子!更过份的是,当街强抢民女,玩弄完后,概不认帐!公主看到这个消息,忧心得整天没吃东西,又不敢告诉别人…”
“混账!”宋昭还没说完,太后已气得拍案而起,“那个张家公子,当晚所说的话,哀家也记得清清楚楚!本来哀家心里还有些意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纨绔不堪的混账东西!”
“皇祖母,您别生气。”武蓁连忙安抚,“父皇又没选中他作长安的驸马,如今知晓了真相,一切都来得及避开。”
太后余怒未消,“当日皇祖母听你说起你母妃托梦的事,皇祖母一时意动,才暂且将你的婚事压下,倘若当时皇祖母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皇上替你钦点驸马,这说不定就点到那个混账头上,害了长安你一生!为了荣华富贵锦绣前程,那个混账不惜欺上瞒下,满口胡言,将皇上和皇祖母玩弄于股掌之间!皇祖母绝不能姑息!林公公,去跟皇上说,哀家有些不舒服!”
“是,太后娘娘!”
当晚,隆德帝抽空来到万寿宫,见太后气得不清,一问原由,方知那张公子之事!
若是以前,隆德帝气归气,最多将张大人喊来严词责骂几句,让他好好管教儿子,可这次,那张大人真是不巧了。
贺青山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正闹得沸沸扬扬,风声鹤唳!西南与瓦刺之战,连番失利,李老将军请求二十万援军,朝廷只能派出八万,前往西南的路上,阴雨连绵,道路难行,气温骤降,还没到达前线,已有五分之一的士兵感染风寒,内忧外患之际,这重臣子弟居然敢欺骗皇室,谋娶公主!
隆德帝暴跳如雷,“传朕口谕,礼部左侍郎张知仁之子张扬强抢民女,知法犯法,欺上瞒下,犯下欺君之罪,即刻斩首示众!张知仁教子无方,立马打入天牢,革职查办!”
一个三品大员,因为其子品行不端,而被革职查办,闻所未闻!
武辙知晓后,吓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连夜派人将宫羽之事告知皇后,皇后回信将他严厉斥责了一通,并令他立马亲自上广平侯府,求娶宫羽为贵妾!
天武国每位皇子,可以有一位正妃,三位侧妃,如今武辙已有正妃,侧妃两名,这最后一个侧妃的位置,是留给对他有助力的人家,宫羽现在只是个从五品官员的女儿,自然担不起这侧妃之位,给她一个贵妾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还是武辙亲自上门求娶!
十月十五,武辙亲自待着厚礼,来到广平侯府求娶。
石榴院,有个丫鬟来找掠月,说侧门处有人找她,是她老家的人,掠月自小离家,跟老家的人从无来往,当下心里觉得奇怪,那个丫鬟只是转达个口信,说不出个所以然,掠月便半信半疑的来到侧门处。
侧门处确实有位老嬷嬷,两人闲聊几句,方知对方认错了人。
老嬷嬷连忙道歉离开了。
掠月抬脚,往石榴院走,这时门内突然涌出一群丫鬟,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红晕满面。
“听说二皇子来了,正在大门外,咱们快去瞧瞧!”
“嘻嘻,听说二皇子生得好俊!”
“若是能被二皇子看中就好了!”
侧门外是个巷子,又高又窄,一群丫鬟急着要去看武辙,推推搡搡的,掠月避不开,只好随着人群往前走去。
大门外,收到消息的宫轩宫田予正在此恭候,武辙刚从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下来。
他一身蓝色绣金华服,衣裳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皇室尊贵尽显无遗。
相貌华美,气度清贵,惹得一边偷看的丫鬟们,惊呼连连。
掠月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三年前,同在鸳鸯楼的双生弟弟,被人喊去送酒,她清楚记得,弟弟去送酒的那间屋子里的两个客人之一,就是眼前的二皇子武辙。
那时武辙一身便装,周身气派却与众不同,楼中姐姐们像今日的丫鬟们一样,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偷偷去瞧,她当时觉得好玩,也跟着一起去了,难得见到如此人物,掠月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后来,她被妈妈喊去练舞,因为有个动作怎么也学不会,被妈妈拘着练了整晚,到天明才放她回去,掠月累得一觉睡到天黑,还是梳云哭着喊醒她,她才知道弟弟死了,说是贵人赏酒他喝,他一时贪杯喝多了,离开后不小心掉到井里淹死了。
掠月哪里会信?两姐弟自被卖到鸳鸯楼,几年来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互相鼓励着无论多难,也要为对方活下去,在楼中两姐弟年纪虽不大,却是出了名的谨言慎行,弟弟虽然从不喝酒,贵人赐不敢辞,但弟弟绝不可能主动讨酒导致贪杯出事!
掠月挣扎着要去查个明白,梳云道妈妈已经吩咐人埋在后山了!一向胆小的掠月什么也不顾,打着灯笼直奔黑漆漆的后山,找到一座新挖的坟,用树枝和双手刨了一夜,将弟弟的尸体刨出来。
掠月哭得泣不成声,弟弟因为掉进井中,浑身肿胀得厉害,但手上脸上脖子上,却有数道不正常的伤痕,掠月扒开弟弟的衣裳,发现了弟弟死亡的真正原因。
她将弟弟重新埋好,回到楼中跪在妈妈面前,请求报官,妈妈俯视着她,平静道:“你若要去报官,为了这鸳鸯楼上下百条人命,我只好先掐死你。”
掠月怔怔看着妈妈。
妈妈面孔严厉起来,“那是咱们连一根头发丝都惹不起的人!你若想活下去,今日之事就给我烂在肚子里!”
那时掠月不懂妈妈话里的意思,如今再见到武辙,她懂了!
掠月失魂落魄地回到石榴院,梳云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边绣花边道:“掠月,听说二皇子亲自上门求娶二小姐为贵妾!我真不明白小姐怎么想的,上次兰英山庄二小姐差点害她丢了性命,这次她居然还想办法帮她!若换成是我,管你是出家做姑子,还是上吊自尽,才懒得理她那种人死活!掠月,你说是不是?”
她唤了几声,见掠月不声不响地躺到床上,侧身朝里,关切问道:“掠月,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白芷姐姐过来给你瞧瞧?”
掠月道:“不用了,可能是月事要来了,浑身没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梳云道:“那我出去忙别的,你好好休息。”
掠月轻轻嗯了一声。
等梳云关上门,掠月才用手捂住嘴,无声大哭起来。
那边青桐问陆心颜同样的问题,“小姐,你为什么要帮二小姐?那种人,哪值得你帮?”
“帮?”陆心颜笑了,“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帮,对宫羽来说,那可未必了!”
“小姐,此话怎讲?”白芷不解道。
“宫羽心中一心想着的是三皇子,如今迫不得已嫁给二皇子为贵妾,她心中怎会甘心?”
白芷道:“可这世间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小姐或许初初不愿,但二皇子身份尊贵无比,多少女子想都想不到,时间一长,她肯定会改变心意!”
“她改变心意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换了张脸?二皇子那人,可是个极重皮囊之人,以宫羽的样貌性情,根本入不了二皇子的眼,否则侯爷求上门的时候,二皇子也不会如此羞辱!”
陆心颜似笑非笑道:“听说二皇子后院正妃和两个侧妃,可都是厉害角色,多少貌美的妾身无缘无故出事,宫羽若想出头,运气再好,不死也得脱层皮!若她聪明点,老老实实的不争不抢,或许能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若她心有不甘,呵呵…”
青桐嘻嘻一笑,“难怪小姐答应得如此爽快!”
陆心颜道:“宫羽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侯爷的后人,而且我曾答应冯姨娘,只要他们不作死,我会尽量护着,如今宫羽的事,我也算兑现了对冯姨娘的承诺!”
“小姐,老夫人有情!”吕嬷嬷在门外道。
“看来是关于和离的事情了。”白芷喜道:“恭喜小姐,终于要回复自由身。”
“你们开始收拾东西。”
福寿院,送走武辙的宫轩宫田予都在,还有元成,如今他尚未正式改名,说是等养父母来了之后,得到他们的许可后再改名。
封氏没有反对,念及元氏夫妇的大恩,主动提出将来元礼的二弟成婚后,让其生下的第二子改姓元,延续元家香火,若元氏夫妇去世的时候,还没有后人出生,则由元礼的弟弟披麻戴孝送终!
元成感动不已,两母子的感情迅速升温。
“母亲,”宫轩自动改了称呼,“过几日,儿子向皇上主动请缨,将这侯爷与世子之位,让给大哥和礼儿。”
封氏心里很复杂,她当然希望这爵位落在自己亲儿孙头上,但宫轩主动提出,又让她心里有点酸涩。
“这事,不急,慢慢来。”她道。
“母亲,还有一事,请您恕儿子不孝。”宫轩自顾自道:“儿子在柳树街那边看中了一处三进三出的房子,等羽儿出嫁后,儿子想带着予儿搬出去!”
“这…这又是何苦?”封氏怔住了,她虽然一看到宫轩,就不由自主想起冯姨娘,想起冯姨娘所做的一切疯狂事,心里不由自主堵得慌,但若说让宫轩两父子搬出侯府,这事她可从来想都没想过!“咱们侯府虽然比不上别家,但多住几个人还是住得下的,你何苦要再花这个冤枉钱?”
“母亲,儿子心意已决!柳树街离侯府两刻钟的距离,儿子会随时带予儿回来探望您老人家还有大哥,请您成全儿子!”宫轩坚持道。
封氏叫他神情,知他已以下了决心,便道:“既然如此,你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梧桐院还有仕林院,我会一直为你们保留着!”
“多谢母亲成全!”
这时孙嬷嬷在外面道:“老夫人,少夫人来了。”
封氏正正身子,“快让她进来。”
孙嬷嬷掀起帘子,陆心颜走进去,“珠珠见过祖母、侯爷、大伯、世子。”
封氏露出笑容,“不必多礼,快来坐下。”
“是,祖母。”陆心颜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经过宫田予身边的时候,宫田予的眼光忍不住落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
他爹拼了性命也办不到的事情,她不过两日便办到了!不止让二皇子纳了宫羽,还亲自上门,给足宫羽面子!
宫田予忽然发觉,他竟然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妻子,也在今天才发现,因为自己的愚蠢,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珠珠,祖母唤你来,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封氏对着宫田予喊了一声,“予儿。”
宫田予从袖中掏出已经签了名的和离书,只觉得那轻飘飘的三张纸,有如千斤重!
他艰难地走到封氏面前,将三张和离书递上,声音干涩,“祖母。”
三张一模一样的和离书上,宫田予已经签了名盖了章,上面的日期,如约定那般,是九月初十。
只要陆心颜在上面签名,盖上手印,这事基本就成了。
封氏道:“珠珠,官府那边祖母让轩儿去说一声,如今他与二皇子成了亲家,官府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三份和离书,男方女方各一份,一份留官府留底。
两人和离日期为九月初十,却在十月十七才递上去,若有人存心在中间扣字眼,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如今有了二皇子这层关系,这种小事,倒是简单多了。
陆心颜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宫羽这件事的第一个受益者!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在上面签了名按上手指印,留了一份。
结束后,宫轩带着魂不守舍的宫田予走了,元成意识到两人有话说,也找个理由离开了。
“祖母,”陆心颜拿出一个小锦盒,“这是珠珠的一点心意。”
封氏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十几张京城和京郊的房产!“这…”
陆心颜微笑道:“祖母,就当是珠珠孝敬您的!”
封氏连忙推回去,“珠珠你自己收好!以后又不是不往来了,除非你是打算用这些房产与祖母断绝往来!”
“祖母,阿娘的嫁妆盒子里,有个夹层,您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