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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起伏,潮波不断。
浮桥并不算特别稳当,但想要在上面走路,却也已经足够。
萧惊澜早已对燕霖、聂铮、成思安等人耳提面命,将他们都分布在合适的位置上,将人员的安置,分流,上桥的时间,数量以及其他一切事宜,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凤无忧在旁边安静如鸡。
没办法,她就不擅长这些啊。
想当初她还当兵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是手下的指导员做的。
至于她……她只管军事方面的事情。
这个弱项即使是到了古代,也并没有什么改进。
她依然是只擅长军事方面的事情。
所以,有萧惊澜在这里,实在是太幸福了。
萧惊澜把事情都吩咐好,才发现凤无忧已经好久都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他低头看凤无忧。
这只小凤凰此次的做法颇让他满意。
没有逞能,没有不计后果地使用控水之力,而是就用她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地想法,再驱使着下面的人,造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他家的小凤凰,本该就是这样,只动动脑子和嘴皮子,其他的脏活累活,自然有人去做。
“在想燕皇陛下实在太帅了。”凤无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哦?有多帅?”
某人心头得意万分,但脸上还要绷住了,做出一副寡淡的样子。
“有配得上做我夫君那么帅。”凤无忧大言不惭地说道。
萧惊澜立时听笑了。
“不错,我可以把这个当作最高赞扬。”
那宠溺的笑容,恍花了周围一众人的眼。
萧惊澜对西秦人来说并不陌生。
相反,大多数西秦人对他相当熟悉。
当初的天潢贵胄,一等豪门,天才少帅,绝色少年。
无论哪一个形容拿出来,都足以让西秦女子疯狂。
更不知曾有多少人,见他打马长街,金丸打鸟。
又曾有多少人,见他身披银铠,将旗招招,从朝阳门凯旋。
还有多少人,见识过他一朝由天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从此淡漠冷绝,沉寂无声。
年少的萧惊澜是很爱笑的,无论是谁有他那样的家世,有他那样的天才,都很难不笑。
萧惊澜上有严父慈母,下有兄长疼爱,自身又能力非凡,最是肆意长扬。
当年萧惊澜明烈的笑容,也曾是安陵城中的一景。
可是自落日谷事变之后,萧惊澜用面具遮住了脸,就很少有人再能看到他的笑了。
但凡有人接近,也总是冰冷淡漠,仿佛包着三尺坚冰。
安陵曾有人私下议论,说此生恐怕都很难再见到萧惊澜的笑容。
但谁能想到,不过七八年的工夫,当初他们以为凶摔到再也爬不起来的人,就坐到了比之前更高的位置。
而且,再一次笑了出来。
与以往那种年少张扬的笑不同,此时萧惊澜脸上的笑意只有用温柔宠溺来形容。
这是无数西秦贵妃曾在梦中见到过的那种笑的样子。
这种笑意,简直让黑夜都亮了几分。
慕容毅过来的时候,就正看到这样的笑容。
他胸口顿时就是一滞。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惊澜能浴血重生,不过是因为他身边有只凤凰。
凤无忧是听到周围人给慕容毅行礼才发生慕容毅到了的。
“秦皇!”凤无忧招了招手,示意慕容毅过来。
发现她对慕容毅的误解之后,凤无忧很自觉地换了称呼。
她也得提醒一下自己,眼前的人是西秦的皇帝。
慕容毅整理了一下心情,往凤无忧的方向走过来。
但凤无忧没等他,却是反身往另一个地方过去。
“云初,他已经来了,你可以过江了吧?”
长孙云初是第一批到这里的人,但却一直都没有走。
哪怕周围的人劝,她也不走,而且,不说任何理由。
好些官员都觉得长孙云初任性,但凤无忧却能理解她。
不想再喜欢是一回事,发自本能地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慕容毅出了什么事,凤无忧毫不怀疑,长孙云初是会给他陪葬的那种性子。
“我没有在等他……”长孙云初脱口反驳,但在看到凤无忧的时候,又噤声了。
“对,你没等人,就是现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该轮到你了。”凤无忧从善如流。
长孙云初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孩子,往浮桥的方向走去。
“千月!”凤无忧立刻叫了一句。
浮桥不稳,长孙云初既没有武功又刚刚生产,必须小心照顾。
千月应了一声,立刻跟了上去。
当初凤无忧在西秦的时候多亏长孙云初照顾,所以千月对她也很有好感。
长孙云初离开,慕容毅也走了过来。
“人都撤完了吗?”凤无忧问道。
“嗯。”慕容毅点头,停了一下又说道:“除了你安排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