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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里支起锅子，里头是炖牛肉的鲜汤，搁点白萝卜和牛肉丸，撒点芹菜就这么煮着，买来的薄牛肉与他们北方惯吃的切片牛羊肉不一样，要说南方人就是精细，讲究牛肉不冷冻，都是新鲜的，不打水，去筋去膜切片，肉码盘子里倒扣不会掉出来才合格。
一头牛身上的肉分了好几个部位，名字也好听，什么吊龙、胸口油、五花趾，念初上回和小五去的时候都懵了，每个都来点儿，不同部位烫的时间还不一样，吃进嘴里特别软，也不知道是因为刀功好还是南方牛就是比北方牛肉质好。
北方吃肉沾麻酱，这牛肉清汤锅特别，沾沙茶酱。一入口味儿还挺奇怪，慢慢地就觉得好吃，特上瘾。那天她和小五干掉三十盘牛肉，把上菜小弟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没见过俩瘦瘦的小姑娘这么能吃。
念初忙前忙后，还得教宁言书怎么吃，怕他饿，特地又揉了手工面条下进去，肉汤滋味浓郁，念初自个都吃了好大一碗，锅里热气翻腾，将两人中间隔开一扇雾屏，念初吃了八分饱，戳着碗里的牛肉丸子，突然唤了声：“小宁哥。”
“恩？”宁言书忙着给围在脚边的四只狗喂肉。
“你是我的骄傲。”
他的手一顿，被心急的黄蛋蛋犬齿一咬，有些疼，却慢了几拍才收回来，啪地打了一下狗头。
念初说：“虽然我说你不应该救他，但我心里其实很骄傲。我只是怕你会和我一样，下半辈子要靠吃药才能活下去，我心疼你。”
宁言书揉着指腹，抬手扇了一下锅里腾起来的白烟，看清了此时念初的脸庞。她有种在红旗下发表讲话的认真劲，很认真地在表扬他。
“我想，那个人，他放弃了他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应该是很畅快的，那时他是魔鬼，可你的坚持和慈悲会让他知道，这世上，是有人想救他的。你让他能有一个机会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不管是死还是生，为了那些枉死的英灵，他应该承受一次正义的宣判。他的余生都会在无尽的忏悔中度过。所以我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所有人都在担心我和你。”念初揉揉脸，“咱俩好好的，不能再叫他们担心了。总不能比五丫儿还不懂事。”
久久后，宁言书嗯了声。
吃过饭，两人一块收拾，念初刚说的那番话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反正她自个是不会再说一次。
晚上，两人在门口道晚安，很克制地拉出一条三八线，老虎左看看右看看，跟着进了念初房间，而黄蛋蛋完全背弃旧主，跟上会给它开罐头不逼它减肥的英俊男人。
两人靠在床头，一时都没入睡，手机一震，拿起来瞧，是隔壁房间的小丫头发过来的消息——
【小宁哥，下回复查我陪你去。】
南春碎碎念：
离开车越来越近，激动~
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