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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月叹了口气,也没多劝,但还是低声吩咐身后的小丫头一声,等主仆二人到了绣楼之后,叶静美开始看最近送来的账册,批注一些外地送上京城来的商铺文书。
一碗清粥放到了叶静美的面前。
叶静美手下一滞,抬头,竹月温柔的笑道:“小姐,还是吃一些吧,你真的好久没好好吃饭了,人也消瘦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不说老太爷如何,您这身子,怕是要支持不住了,到时候怎么照顾老太爷?老太爷可是明眼人,看在眼中,必定也是担心的不是?这是清粥,什么都没放,应该对您的胃口。”
叶静美无法拒绝,放下笔,端起碗。
竹月松了口气,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瞧,“封先生来了,快坐。”然后吩咐小丫头上茶。
叶静美很快喝完,将碗放下,“封先生。”
“嗯。”封少泽瞧了那碗一眼,眸中露出一抹放心,才道:“针灸结束,叶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嗯。”叶静美抬眸,“封先生,你告诉我,爷爷的病到底能不能好?这次好了,又能坚持多久?”
“叶老爷子的身子……”封少泽沉吟许久,终究还是道:“虽然王妃给了最新的治疗办法,但叶老爷子的身子这些年来拖的太久,以至油尽灯枯之境,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叶静美身影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一个月……”她最亲的亲人,如今也要离她而去了吗?
封少泽心中一痛,想上前扶她,但终究忍住了冲动,只道:“我会尽力。”
叶静美苍白着脸色,怔怔的瞧着窗外那轮圆月,许久,忽然开口道:“明日开始准备婚礼。”
封少泽唇角动了一下,许久才道:“好。”
少顷,封少泽便离开了。
叶静美坐在金丝楠木的书案面前,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看不下去,只觉得浑身无力,全是疲累。
她遣退了竹星竹月还有在身边伺候的婢女,独自入了内间,倒在了床榻之上,裹紧了被子,却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你——”面前,那穿了一身素色华服的男子如同魔魅,不知何时到了她的面前,正用一种冰冷而莫测的眼光看着她。
她连忙坐起身来:“你……你来做什么?”说着便要站起身来,“竹——”
可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的,因为,白月川直接倾身上前,重重吻住了她的唇瓣,那吻缱绻的很,和他以往每次吻她的时候都不一样。
叶静美背脊一凉。
她听到白月川靠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要成亲……可以,但你这里——”他的唇擦过她的耳背,后颈,“这里——”他的手拂过胸前,顺着腰线下滑,“还有这里——”一直滑到了禁忌之地。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慢慢说道:“都是我的。”
叶静美回过神来,用力的推他,“你走——走开——”
可她的推搡,终究全败在白月川的柔情攻势之下,这个男人,实在太恶劣。
叶静美虽年岁不小了,但与男女之事上,只是稚嫩新手,怎架得住他勾调引诱?终究落入了他柔情攻势之中。
“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宣布,唇瓣在叶静美白玉似的肩膀上呵着气,眼神危险,对她做着最邪恶的动作,而她却只能紧咬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窗外,王进深深深深叹了口气。
……
蓝漓回府之后,千烟千沙和彩云先后出去都未曾归来。
战英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专门询问蓝漓,蓝漓道:“安排了一些别的事情让他们去办了,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战英面色微微凝滞,才道:“沁阳王来了……”
“什么?”蓝漓挑眉。
这几日她忙着蓝烁的伤势,白月笙也忙着规避白月辰的猜忌,二人虽同住水阁,但几乎也没顾得上说几句话。
战英低垂眼眸,道:“据战狂大哥说,咱们离开水阁前往蓝宅的时候,沁阳王便来了,如今和王爷在寒月轩待了两个多时辰了,连晚膳也没用。”
蓝漓抿唇不语,这白月辰,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然而,她并没有疑惑很久,因为一炷香之后,战狂来报,沁阳王离开了,白月笙也随之来到了水阁。
蓝漓回的早,但等着白月笙一起用晚膳,所以此时才吩咐摆饭,饭摆好,白月笙正好回来。
不知和白月辰说了什么,白月笙微微皱着眉,眉心的褶皱不深不浅,让人无法忽视,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一直沉默着。
战英几人对视一眼,先后退了出去。
蓝漓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如何能看不出此时状况?她放下筷子,视线平静,“怎么了?”
白月笙看向蓝漓,抿唇许久,才道:“你派人查的三哥,是不是?”
他虽然是在问蓝漓,但这口气和态度,显然是确定了。
下意识的,蓝漓只觉心口一堵,出口的话便也冷了两分,“是我让星阁的人查的,怎么?”
“你……”白月笙深吸了口气,“你为什么查三哥?”
“他手下的人想要算计汝阳公主的性命且间接伤害了我大哥,我不该查吗?”
“飞花阁并不是三哥指使的。”
“可就是在他手中,不是吗?”话说到这里,蓝漓反倒是越发的平静了起来,当日不让战英知道,的确也是不想让白月笙知道,因为白月笙在白月辰的任何事情上,都会少了平日的果断,而她与白月辰本身没有那么多的交情,判断也不会掺杂感情,更何况现在白月笙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她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哎,我并没别的意思。”白月笙听出蓝漓话中冷意,“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与我商量?是飞花阁的人动的手,你完全可以告诉我的。”
蓝漓沉默良久,“告诉你,然后呢?”
白月笙也沉默下去,半晌才道:“三哥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哪样的人?”
“不是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牺牲别人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你今天跟我说这个想表达什么?”蓝漓的心凉了一截,唇角却下意识的一弯,“你倒是很信得过你三哥。”竟第一时间为此事来质问她!
白月笙滞了滞,“我没有别的意思,今日三哥前来见我,就是说明当日的事情,是福伯擅作主张,他已经斥责了福伯……”
“与我何干?”蓝漓笑意越深,眸色却是越冷,“我只知道,这飞花阁,不但谋算白笛的性命,这好长一段时间,都暗中监视蓝府一举一动,盯着我大哥……阿笙,你是别人眼中极厉害的华阳王殿下,权倾朝野,你告诉我,若别人对你这你这般,你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