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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掏耳朵的动作实在是不雅,她真的想当着这老太医的面掏一掏耳朵,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她产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幻觉?
林缜倒是很客气谦和,微笑道:“好,我定会每日督着夫人喝汤药的。”李清凰正要开口,忽然觉得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收紧了一下,又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林缜俯身在她耳边道:“既然要做戏,那就要做足,今日我是带了你是来看大夫的,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同你无关。”
等到李清凰回到马车,身边还摆着一捆药材,她不由问:“这戏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足了?”
林缜朝着她笑了一笑:“不然又怎样?难道说你得了病吗?”
李清凰沉默片刻,决定忘记掉身边那一叠药包,也假装没看见林缜这别有意味的神情,摸出了裴桓之和刘禅各自收到的信笺。裴桓之那封她早就看过了,不但看了,这封还就是她亲笔临摹的,这封信是绝对不能落到旁人手上的,否则就会有暴露她身份、招来祸患的危险。她直接把它揉成一团,手上内劲一吐,那薄薄的宣纸顿时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纸屑,飞散出了马车。她展开刘禅那封,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又忍不住面露诧异,仔仔细细地整封信的每一个字都读通了,才把这封信交到了林缜手上。
林缜沉吟道:“你觉得,刘禅是不是当初把你出卖给突厥人的那个人?”
因为这封信在字里行间都暗示自己已经知道当年出卖李少将军的那个人是谁,就差指名道姓说那个罪魁祸首是刘禅本人了。李清凰撑着下巴:“我猜不到是谁,至于这封信上所说,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她和刘禅的关系的确是有点糟糕,大概也就差劲到如果对方不幸战死,她也就只会高高兴兴地帮他报仇的地步而已。她一点都没有想到要直接把刘禅这武夫给捅死。
但是,她还不至于相信一个藏头缩尾连脸头不敢露的陌生人。既然那个陌生人会模仿她的笔迹邀约裴桓之出来喝酒,想必这封模仿裴桓之笔迹给刘禅的信也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了。只是他这样做到底是是为了什么?单纯搅混水?还是有利可图?又或许是想要试探什么?
林缜低嗯了一声,又笑道:“既然想不通,那便别想太多,本来你就不适合多想。”
李清凰撑着下巴的手握成拳头,气哼哼的:“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觉得她太蠢,不该多用脑吗?她身边那一堆药包的事,她都还没找他算账呢!
林缜还是笑:“字面上的意思,别想太多。”
李清凰抬手,一把扯住他的官袍,板着脸看他。
端墨有点神思不属地把马车赶到了中书衙门前,只在心中汗颜:他跟着林缜也不是一日两日,但就是没过过如此刺激的一天,他从前怎么就没看出夫人是这样的人?想想她一口气得罪的人,七皇子李慕就不提了,竟然还有五城巡司和那个从突厥来的使纳将军。感觉再过一年,她就能把全长安的权贵都给得罪遍了吧!他停好了马车,压低声音对着车帘道:“林大人,到地方了。”
车帘内却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