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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镇国王府。
是夜,万籁俱寂,外头的风雪也停了,黑夜中,一片白茫茫的雪光。
碧波居的明月苑小楼里,睡得正好好的顾相思,忽然莫名其妙做了个梦。
梦中之事匪夷所思,她在对方扑向自己时,骤然一声惊叫,醒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我在呢!”西陵滟侧身一手自她脖颈下横过,另一只手抱着她,在黑暗中亲亲她,安抚着被噩梦惊着的她……
顾相思一把握住西陵滟的手,偏头靠在他怀里,余惊未消的颤声说:“我梦到她了。”
“谁?你梦到谁了?”西陵滟取了枕头下的帕子,为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唉!这到底是梦到谁了,竟把她吓成这样子?
“她,就是她啊!顾相思,我梦到顾相思了!”顾相思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她一手抓着西陵滟的手,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噩梦,而变得极其的惊恐不安。
“别怕,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能伤害到你的,乖!别怕。”西陵滟抱她在怀里,感受她在他怀里发抖,他知道她很害怕,可他还是放柔声音问她道:“告诉我,她在梦里是不是吓唬你了?乖!不怕!她要是欺负了你,回头我就去找人,把她收了好不好?”
“不要,不可以……”顾相思这一刻变得很脆弱,她惊恐的靠在他怀里,害怕的落泪小声说:“我才是个鬼啊!阿滟,别让人收我……阿滟!抱抱我……你别找人好不好?”
“好好好,不找人,我们什么人都不找,我陪着你,乖!不哭了,我们不害怕,没人可以伤害你,我都不可以的,对不对?”西陵滟从不曾见过这样脆弱无助,恐慌不安的她。到底她在梦里都经历了什么,难不成,真是原本的顾相思阴灵在作祟?
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安抚她下吧。
“是……是什么?”顾相思脖颈上忽然被挂了一条细绳,胸前有点温润,似乎是块玉?
“这是真镜仙人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听说是开过光的宝玉,你戴着它,就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必害怕了。”西陵滟拉好被子,将她包裹好,怕她出过冷汗后,一会儿再着凉了。
“真镜仙人?”顾相思忽然握着脖颈上挂的玉佩沉默了,当初真镜仙人欲言又止的事,是不是就是她刚才梦中所梦到的事?
西陵滟在她沉默后,也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她,轻拍着她,低头脸颊贴在她额头上,这样多少能给她些安全感吧?
“阿滟,她在梦里和我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既是我,我既是你。三魂七魄,终缺一灵。万世轮回,跨越千年,终得完整,灵归初始。”顾相思在沉默过后,心情平复一些后,被揪住西陵滟衣衫,不解的问他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她最后忽然扑向我,然后……她好像就……就融入我……不是,她,她会不会与我灵魂融合了?”
西陵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是抱着她,安慰她说了句:“明日,我给真镜仙人写封信,让烈风去送,过几日……看看他怎么说吧!”
她的到来本就玄之又玄,这已经不是用常理能解释的了。
如今,只能看真镜仙人怎么说了,也只有他,是他们能信任,敢信任的人了。
风太素始终不可全信,否则,这么多年以来,他也不会一直在大事上,只向真镜仙人请教了。
顾相思又紧张不安起来了,伸手抱着他脖颈,仰头亲吻他脸颊嘴角,声音里满是脆弱与不安,说起话来更是胡言乱语:“阿滟,我不是妖魔鬼怪,我没害过你,对不对?阿滟……你别怕我,别嫌弃……唔!”
西陵滟无法体会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在她这样哭泣哀求的话语中,他心都要疼碎了。唯有抱着她,以吻堵回她的这些胡言乱语,温柔的一点点安抚她不安恐慌的情绪。
顾相思是真的害怕了,人对于死亡,总是会莫名畏惧的。
特别是她还死过一次,面对未知的死亡之事,她就更内心恐惧了。
在现代,她死后,根据国法,她的遗体早就火化了,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如果这个身体也要把她排斥出去,那她死后又会变成什么?一个飘荡的幽魂,还是在被排斥出这具身体后,她过不了几天,就会魂飞魄散了啊?
不要,她不要!她有夫有儿女,她在这里有那么多的朋友,生活是这样无忧快乐,她不要一下子都没了啊!
不!她这样想也是不对的,本来就是人家的身体,她是霸占了人家的一切,人家想要回去,也是天经地义的啊!
她这样无理自私,是不对的,是不对的……
西陵滟抱着她明显越发因害怕恐惧而发抖的身子,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他怎么安抚她,她都只会在心里越发的胡思乱想,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也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的。
无奈,他只能无奈至极的抱着她,安静的陪着她,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顾相思内心中很挣扎,她不知道她是该自私的占有别人的一切,还是该冷静的把人家的东西物归原主。
前世二十多年的仁义道德教育理念,深刻在骨子里,她无法去做一个心安理得,与人抢夺她人物的人。
当初与原本的顾相思共存的时候,她就不曾争夺过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也只有原本的顾相思虚弱沉睡时,她才会出来透透气。
如今,若是原本的顾相思真的最终又占据了主权,那她……她是该像以前一样与之共存相处,还是到时候自己会受不了别人霸占她爱的男人,而发疯的去抢夺身体的主权呢?
“相思,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怀的是我们的孩子,你当真舍得他们吗?”西陵滟在陪她沉默许久后,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些话。
“孩子?”顾相思的手摸到她的肚子上,这里是他们的孩子,是她和他的爱情结晶,她是一定要顺利生下他们,想要第一眼看到他们的……
“相思,别胡思乱想了,明日我会让烈风骑上千里马去永宁郡,日夜兼程,来回也不过就四五日……就能有答案了。”西陵滟怕她这样下去,会对她和孩子都不好。所以,这几日他会闭门谢客,好好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希望她能略微心安些吧。
“嗯。”顾相思这回倒是没再说什么胡话,她只是安静的靠在西陵滟怀里,明明害怕睡着,最终还是因为内心过于疲惫,而闭上眼睛睡着了。
西陵滟在她睡着后,便的沉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何尝不也是他的一块心病?无论当初的人是她,还是原本的顾相思,甚至是她们,他所爱的都只是她啊!
心与情这种东西,亦是这世间最难自控的。
如果有一日,她不是她了,他到时又该如何面对她?
他应该是做不到抛妻弃子的,可那样的一辈子,他将会是行尸走肉一般,就像东方傲一样吧?
……
翌日一大早,烈风在城门开后,鞭策马伴着冬日大雾,带着西陵滟的亲笔信,启程去了永宁郡。
这事倒是被风太素的弟子知晓了,便跑来与她师父说:“师父,您说镇国王爷派烈风去永宁郡,到底是所为何事啊?”
风太素依然是那副冷冷清清,超凡脱俗的姿态在蒲团上打坐,殿里供奉的是九天玄女神像,她一手执拂尘,一袭宽大白衣如雪,蒙着面纱的她,闭目启唇淡淡道:“师父就在永宁郡辖下的水竹村隐居,师兄若是派人去永宁郡,定然是去找师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