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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怀疑韦妈妈还好,现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情况下她还刻意避嫌,蛰伏不动,就实在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看来她是真的很谨慎。”萧樾不以为意的冷嗤一声,仍然埋头把手里的一封密信看完。
抬头,见燕北正略有失神的还站在那里,就意识到了什么:“怎么?还有别的事?”
“哦!”燕北连忙收摄心神,垂首道,“属下过来之前见到了青瓷,她说二小姐闹脾气,说明天不要进宫去。”
武昙平时是最好热闹的,何况这阵武青林拘着她又严,按理说早该憋坏了,有这么大好的机会出门放风,她居然还不肯了?
现在萧樾已经确定对方折腾这么久的这一局里有武昙的份儿,现在这丫头临场掉链子?
萧樾无奈的闭眼捏了捏眉心:“你去跟她说,本王的行期定了,三日后就走,明天刚好我也进宫请旨,到时候接她一块儿出宫。”
燕北微不可察的略迟疑了一下,仍是目不斜视的拱手领命:“是!”
他转身要往外走。
萧樾就又嘱咐道:“告诉青瓷,让她明天千万要谨慎一点,盯紧了。”
“是!”
燕北离开之后,萧樾却瘫在椅子里,半天不想动,眉宇间也很能见出几分烦躁来。
此刻的墨阳宫中,赵太妃正在看次日宴上的菜单,临安公主陪在旁边看内务府送来的新礼服。
赵太妃将菜单看过一遍,招了御膳房的管事上前:“皇上特许,也请了南梁的太孙殿下前来,别的桌都没什么问题,就是你再去打听一下那位殿下都喜欢什么菜色,挑着咱们的厨子拿手的做两道,好歹是个意思。”
“是!奴才明白。”那管事接了菜单,躬身退下。
在旁边一直若有所思的临安公主就走过来坐到了赵太妃的身边,面有忧色道:“母妃,雯君出了那样的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可眼下毕竟还是国丧期间,就算舅母求您……明天您那寿酒摆的真的妥当么?”
赵雯君“死”后,长宁伯夫人一共进宫两趟,一次是刚办完丧事的时候,进宫来谢了赵太妃和临安公主送去的唁礼,第二次就是四天前,满脸憔悴的过来说,前阵子因为赵雯君没轻重得罪了武昙,导致赵家俩儿子这阵子在军中颇受排挤,她央着赵太妃能不能借着寿辰的机会摆个小宴好把武昙请来,到时候再帮忙从中调解一下,她再陪个不是,好歹别耽误了儿子们的前程。
赵太妃虽然因为赵雯君惹是生非前面很是生了一阵子气,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儿,又是那么年纪轻轻花朵一样的女孩子突然就那么没了,她也就跟着动了恻隐之心,不计前嫌了。
长宁伯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到跟前来了,何况如果真是定远侯府因为赵雯君找茬的事对长宁伯府有了隔阂有意刁难的话,确实也不能任其发展,是要想办法调和一下关系的,所以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老皇帝的丧期,当然不能大办,所以她只跟萧昀说是最近晦气的事也多,想摆两桌冲冲喜。
名义上的家宴,连宗室也不会全请,最多就是请几个和赵太妃交好的女眷和她看的上的后生进宫坐坐而已,萧昀不至于为了这点事驳她的面子,就应了。
“定远侯府如今在军中的呼声和威望都很高,上回雯君做的那事儿我已经一直心里不舒坦了,找个机会把事情说开揭过了也好,换个心里踏实而已。”赵太妃又拿了明日宴客的名册在手里看,一边看一边嘱咐,“你那两个表哥进的都是禁军,现在满朝的武将,一半看定远侯的脸色,大半看晟王的脸色,大意不得的,而且上回她们争执也多少叫人联想到你身上来了,你在今年之内是肯定要完婚的,所有的麻烦都不能拖,咱们做的大方点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省得留下隐患来。”
道理临安公主也都懂,可就是不知怎的,这两天心里总觉得不安生。
长宁伯府这边,外书房里,赵大公子关起门来一脸的神情凝重,一边看长宁伯的脸色一边试探道:“父亲,确实是前几天母亲进宫之后姑母那就传出来要办寿酒的消息,怕是这里头真的会有点什么……真的就任其发展吗?我怕……”
最近他们父子俩也草木皆兵,事情巧合成这样,还看不出端倪的话那就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长宁伯手指用力掐着座椅的扶手,脸上也是铁青一片。
他不说话,赵大公子就急了:“父亲,要么明天我们把母亲留在府内吧,就说他病了?”
明知道母亲这是要去闯祸的,还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这算什么事儿?
长宁伯此刻的心情其实远比儿子还要沉重,眼见着赵大公子跃跃欲试,他便是怒斥一声:“为人处世,言而有信是根本,难道你要为父去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么?”
赵大公子一脸的为难:“儿子也知道您为难,可是母亲……我真怕她……”
“别说了。”长宁伯咬着牙再次打断他的话,严厉道:“我还是那句话,又没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要她去做什么蠢事,要是她自己分得清是非,认得清对错,就什么祸事也不会有……”
自己说的也是心烦意乱,最后就只胡乱道:“什么也不要说了,赌运气吧!”
因为女儿的事,他欠了萧樾天大的人情,所以此刻哪怕心里再矛盾,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赵大公子虽然心中忐忑,可一来他还是孝顺并且敬重自己的父亲的,二来事情是萧樾交代下来的,他也怕自己搅了局萧樾会收拾他,所以咬咬牙,最终也是只能暂且隐忍不发了。
然则天公不作美,次日一早居然就下起了大雨来。
长宁伯夫人早早出门,因为她不怎么看得上俩儿媳,所以平时进宫以前也一般都只是带赵雯君而已,这天就刚好可以甩开俩儿媳,自己孤身赴宴。
她出来的早,马车到宫门外停下,韦妈妈撑了伞下车:“夫人您先在车上等着,别淋了雨,奴婢先去看看,等轿子来了您再下车。”
长宁伯夫人点头没应声。
外面风雨很大,韦妈妈下车之后怕马车里受潮,立刻又反手关上了车门。
长宁伯夫人看一眼桌上放着的锦盒,表情阴冷又淡定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准备好的小瓷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