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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 我便与老张等人商议下了去分头行事之计。
范县驻守着不少明光道兵马,据老张说, 有两万人。要混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自少不得老张这样熟悉明光道的人引路谋划, 故我此番去, 除了带上司马敛, 还要带上老张。因得此事紧要,须得些人手, 于是吕稷和另外几人也跟我们同往。
这些谋划,自然须得告知曹叔。此事不须大费周章, 派一个稳妥的人传信便是。老张挑选了两名心腹, 我用那密信之法写下了一封信, 交与他们二人。
最后,便是雒阳。蒋亢杀了养鸽人,这边的事便只能靠人去送信。此事交给明光道的人去做不合适,唯有派程亮去。
此事,也是我最忧心的。
大长公主拿捏公子,除了迫他回归桓氏,大约还打着北军的主意。北军心向着公子,若公子反了秦王, 北军自然也会反秦王。
蒋亢拿着我的信物, 必是早已日夜兼程送往雒阳去了, 虽一时飞不到雒阳, 当下也已经在半途。如今蒋亢往范县接头, 三方联合已成雏形,大长公主那边一旦取得信物,定然不会拖延,慢上半日一日,都风险极大。
当然,公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大约不会轻易就范。但桓肃和大长公主毕竟是他父母,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了逼他就范,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如此,唯有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追赶。”老张沉吟片刻,道,“当下东平国到雒阳的驿道虽断绝,老叟手中仍有暗线,可在沿途几处乡邑中换马,只是要辛苦了程兄弟。”
程亮笑了笑:“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心虽放下了些,却仍不踏实。
——大长公主是他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这二人若以死相逼,元初可还会践诺?
蓦地,秦王的话似乎又回响在耳旁。
想到这个人,我又憋上了一口气。
此事,其实最让我疑惑的就是秦王。
蒋亢反叛明光道,与大长公主和济北王勾结,这自然是众人都未曾料见的事。但我早向他陈明过,诸侯个个手握兵马,一旦联合起来必是大患。秦王也一直明白这道理,却总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说什么时机未到,一味向帮助他对付赵王的豫州诸侯示好。他不但让大长公主去与济北王议和,还允许豫州诸侯们以抵御济北王为由,调兵集结。
一个自诩聪明,万事算尽的妖孽,竟会犯下这般疏忽,以至于当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成事。
这着实让我万般不解,从昨日我在狱中冷静下来思考前因后果开始,有一个念头就始终在我心头萦绕。
秦王,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么?
这些毕竟是空头猜测,不及眼下之事要紧。我又写了一封信,交给程亮。老张也派了两个擅长骑马奔袭的人跟随程亮,帮他一路策应。
最后剩下一事,便是阿桐。
他身上还有伤,不便远行。幸而老张在这附近的乡中设有落脚的暗点,阿桐可跟着剩下的人去那里将养,等将来再与我等相聚。
“霓生,”他神色又是愧疚又是不舍,“此番是我拖累了你,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安慰道:“等我处置完这些事,有了空闲,自然还会来见你。这些日子外面都不安稳,你须好好保重,遇事要听弟兄们的话,切不可独自乱走。”
阿桐笑笑:“你放心便是。”
又商议嘱咐一番之后,众人各分派完毕,兵分三路,各自离去。
司马敛虽对我的计策十分恼怒,极力反对,但仍然跟着我和老张一道上了路。
路上,他脸色很是不好,面色阴沉,仿佛要被人卖了一般。
为了保密起见,夜里,我们不曾在乡间投宿,只在野地里落脚。吕稷等人显然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点了篝火,取出糗粮,众人各自将就着围坐歇息。
司马敛吃了几口糗粮之后就没有再吃,独自坐在一处篝火旁,在一块石头上慢慢地磨着刀。
我走过去,将一只水囊递给他。
司马敛看了看,接过,仍不说话。
我在他旁边坐下,道:“大王若是犹豫,可不必再跟着我们走。明日遇得城池,我便寻个去处将大王暂且安置了,日后禀明圣上,仍可赦大王无罪。”
司马敛抬眼,目光一动。
“赦我无罪,东平国也可还给我么?”他问。
我说:“东平国便莫想了,圣上最多念在同宗的情面,赐大王一顷地,让大王回家种田。”
司马敛面如死灰。
“我随你们去。”他说着,把刀拿起来,在刀刃上吹一口气,道,“我就算不能亲手杀了他,也要看着他死。”
我讶然,道:“张弥之虽从前与大王不睦,也到底护着大王逃出了雒阳,大王怎这般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