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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之后的日子, 时间像是流水一样滑过, 关白越的主要功夫放在好好学习和练钢琴上。可能是原身的记忆影响,他是真的爱上了钢琴,每天一碰琴就弹得不亦乐乎。

关家人都以为这孩子必然是要接了弗嘉诺娃的橄榄枝、大学去汉诺威学音乐的,结果高三寒假,因为霍时辰要去A国参加个国际青年信息技术大赛, 白越想陪着去,去都去了, 也参加个什么吧。

人不声不响报名了国际高中生物理竞赛,等霍时辰拿了国际青年信息技术大赛第一的消息在新闻上播的时候, 他也过五关斩六将拿了金奖。

这下家里人和学校老师同学全呆住了。

——知道霍时辰厉害,知道关白越厉害,现在不少年级第一就是第二, 可是, 全球性的信息/物理竞赛啊!

这是考个高三年级第一就能拿下来的吗?

“靠,白越你牲口啊!说好一起当二世祖的,你小子怎么变成‘别人家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金奖出来, 我那个就知道挣钱的老爹昨晚给我打了两个小时的越洋电话!”

秦一韶郁闷得不行。

“谁跟你说好了?”霍时辰美滋滋地把男朋友往怀里一搂, 嘚瑟得比他自己拿那个第一还开心,“我家阿越就这么厉害,不服憋着!”

“得得得, 你手放下, 放下, 我眼睛疼。”秦一韶故意捂住眼睛, 露出吃狗粮吃撑了的表情,“不光他,还有你!白越好歹就考个高中生竞赛,你这牲口参加的什么?国际青年信息技术大赛吧?25岁以下都能参加你tm还第一!你们俩已经成了圈子里公敌了,一对牲口,天天好好学习奋发图强,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些胸无大志的啊。”

“是啊,现在说起来,都说咱们这些人里,就你们俩最出息。”黎树泽也忍不住扶额。他妈和关白越妈妈关系好,一开始知道关白越惊人的成果之后也没说他什么,再后来霍时辰那个奖项出来,还是没说什么,就是看见他就叹气,看见他就叹气。

本来黎树泽一直觉得自己考个几十名还行吧,也会好好上大学学个家里产业对口的专业,以后出来兢兢业业经营家族产业。结果生生被俩好友吓死人的成果逼得不得不好好学习,来讨他妈欢心。

结果关白越表情无辜:“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反正去A国陪时辰嘛,就报了顺便考一考。我也没想怎么样啊,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钢琴家,你们知道的。”

金奖什么的……那都算是兴趣吧,如果搞音乐有业余时间,他学学物理化学不是挺好的?

——这话出来,是真的要把黎树泽他们气吐血了。

骚,你们就骚!考了金奖还一脸“洒洒水啦”的表情,你们是要上天?!

关白越想着这金奖就是玩票,但老师们看着可不这么觉得,都忍不住觉得这孩子去搞音乐是浪费了。

霍时辰是基本决定以后学信科了挺好,但关白越……

不是说音乐不好啊,好,可是,这孩子以前没被特殊培养过,感兴趣自己学学就能金奖,这是什么级别的人才啊,说不定好好培养就能给伟大的科学事业添砖加瓦呢。没看国内外多少顶级高校都递来了橄榄枝……

胡老师看着那些寄到学校的邀请,实在忍不住给关家打电话:“白越同学说热爱钢琴,这个理想很好。而且他本身的钢琴水平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他在物理上的天分也让人舍不得啊。您看,家里是不是和他再好好商量商量?”

关家也矛盾啊。

本来是冲着钢琴家培养的,结果钢琴天分是有,说出去都骄傲,可这个……天赋种类太多也愁人不是?

这种甜蜜的烦恼真是让人举棋不定啊。

一家人围坐,仔仔细细地思考,利弊全都好好列出来,吵得口沫横飞,关白越跟看戏似的看着,甚至优哉游哉想要中途溜达着去接个水,被关母一把按住了——

“臭小子,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

关白越的目光缓缓转过他爷爷,奶奶,姥姥,爸爸,妈妈,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这有什么可吵的呢?”

“所以你决定了?说!”

“小孩子才做选择。”关白越叹了口气,从一沓不同大学的邀请里翻出两张,随意在上面画了两个圈,“我嘛,自然是全都要。”

他拿出来的是两所A国大学,一所顶尖音乐学校,另一所是蜚声海内外的科研高校,出了好几位诺贝尔奖得主。

这两所学校,离得很近,都在一个城市。

——当然,关白越自己还有一个理由,那所科研高校,是霍时辰也看中了的。

全家都愣住了,片刻之后,关母张口结舌地道:“你、你这样忙得过来?!”

“没什么忙不过来的啊。上个月飞了一趟欧洲,弗嘉诺娃老师听了我演奏说我已经是专业水准了,她上学期说想给我当老师,现在却说怕她自己耽误了我。到了这个阶段,很多东西不是靠单纯的技巧练习能提升了,音乐方面我觉得我不需要天天在学校机械性学习。这样就能匀出点时间给物理啦。至于能不能做到……先试试嘛,不能的话我就选物理,音乐自己练,嗯?”

家里人一开始觉得是天方夜谭,仔细想想,又……嗯……好像,没什么不可以?大学不是能修双学位吗?这跟双学位差不多吧?

关白越给两所选中的学校去了邮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和考虑,校方其实有点纠结,但他条件太好了,最后决定算他非全日制学生,但还是决定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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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今天放了你喜欢的鳕鱼,多吃一点吧。”

“我知道了,谢谢妈。”

临言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

他的母亲坐在床边,努力微笑着对着自己皮包骨头的儿子。

从四年前的那次不清楚的意外开始,她骄傲的孩子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甚至精神上都显得有些疯癫,很长时间不愿意和人说话,是她每天坚持不懈地和他交流,才达到现在的程度。

想到当时,临母心里就一阵胆寒。

收到医院电话说她儿子出事的时候,她和老公紧赶慢赶冲到学校,就看见了两颊凹陷、肢体孱弱的孩子。

当时她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只是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会,怎么两个小时不见,好端端的孩子就变成这样了?!

她老公接受不了,闹着要找办生日会的同学家里,结果对方的态度比他们还强硬,直接搬出了医院的诊断,还有临言在生日宴上全部的监控视频,证明他突发的意外是一场来源不明、现有医学水平无法解释的疑难杂症,和他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临父不信,结果对方说,那你们就去告。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赔,可不是我们责任的,你们别想讹人。

……怎么就是讹人呢?

临母想不通,好端端的孩子出去,几个小时就变成灾荒年景难民一样面黄肌瘦的鬼样子,不是那个宴会的问题是谁的?

可对方家里有钱有势,一硬气起来方才还闹着要人负责的临父先软了下来,喏喏地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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