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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内心所持有的侥幸心理在此刻荡然无存。
眼前的带着笑容的少女英灵是与他所熟知的藤丸立香截然相反的存在。
罗马尼·阿基曼在这一刻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若藤丸立香是善, 那她就必定是恶。
他们的经历根据推理应该大体相同, 却在根源上出现了“特殊”, 所以才达成了不同的if条件。
“……无论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罗马尼·阿基曼叹了口气, 手摸到了头上, “关于你没有将这件事直接告诉他们的举动。”
藤丸立花眼瞳一动, 收起了笑容, 又变回了最初好像不为一切所动的样子。
虽然已经预见过了他会是这个反应，但是当预想变成现实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有些扫兴。
“是么。”
罗马尼·阿基曼有些挫败。
翠绿色的眼瞳映出眼前身着华美大振袖仿佛出嫁少女的英灵姿态, 她的表现却平淡得仿佛山上的陈年积雪。
他蓦然想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的所罗门王平时也不过是这个样子罢。
藤丸立花见他沉默了下来，这才慢慢带着些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诶？”罗马尼·阿基曼愣了愣，呆在了当场。
藤丸立花没有出声, 只是朝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 抬起了他的手, 将戴着指环的那处凸起用手指圈住了。
“虽然我本人是并没有什么非常真实的感觉的, 但是英灵座上作为本体的‘我’一直对于此耿耿于怀。”
罗马尼·阿基曼隐隐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睁大了眼。
“你曾教导‘我’关于所罗门王第一个宝具的正确……啊虽然‘我’一直喊着那是错误的使用方法, 但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始终不明白。”藤丸立花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陈述着, 最终抬起了眼瞳, 对上了眼前的苍碧色。
“——因为。”她顿了顿，然后皱起了眉, “我的罗曼医生并没有教导过我这件事。”
罗马尼·阿基曼愣在了当场。
“呀。”藤丸立花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又稍微意思意思柔和了眼角。
“不如说他原本想给我展示一下的, 然后被我硬生生从时间神殿的台阶上踹下去了——稍微也适可而止一点啊, 想在我面前自爆，是在以别样的方式蔑视我吗？”
说着她叹了口气，眼里带满了倦怠。
“嘛，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不要学习他的这种奉献精神，明白吗？”
藤丸立花微笑着大拇指一弯，按住了他盖在白色手套下的戒指上。
“……好。”罗马尼·阿基曼慢慢地温和了脸庞，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藤丸立花眨了眨眼。
她莫名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刚到迦勒底亚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那个正一个人坐在床上吃着草莓蛋糕的人，在被发现之后瞬间惊吓后露出的笑容。
天空中的亮光照射进眼前面色平静地少女眼里，却照不到那漆黑的尽头。
罗马尼·阿基曼意从心起。
“你对…”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感觉喉口有些干涩，“那个‘所罗门’是如何看的？”
藤丸立花不假思索道：“所有物。”
“不如说——迦勒底的所有英灵都是我的所有物，毕竟我是Master啊。”
藤丸立花松开手，还未曾放下就被旁边的罗马尼·阿基曼握住了。
“……当然，我是说我自己的迦勒底，和这个迦勒底没关系。”
她分得真是清楚。
罗马尼·阿基曼不禁苦笑，又莫名有些庆幸。
“我明白了。”罗马尼·阿基曼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藤丸立花被他拉着手朝着迦勒底走去，似乎是为了她的穿着格外放慢了步速。
他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穿着高跟鞋她都能跑得飞快。
但是藤丸立花却莫名觉得有趣。
也不知是因为罗马尼·阿基曼这样莫名其妙的关怀还是为了他的这份心。
走在前面的罗马尼·阿基曼忽然感觉手有些痒，他暗暗地瞥过去，才看到是藤丸立花橙色的长发不经意间有几缕缠到了他的手指上。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之前在回房间路上碰到她时有更加接近的动作，但此时此刻在雪地里这样走着不经意间的缠绕却让他的内心柔软无比，仿佛这是他们最亲近的时刻。
如果用那些俗套的话来形容罗马尼·阿基曼的内心的话——
这条路要是能再长点就好了。
简单却又直白。
从凉风中回到温暖的迦勒底，罗马尼·阿基曼狠狠地呼了口气。
“你不去指挥室吗？”
身后的少女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