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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陆拂桑神色有些古怪起来,“你找秦烨了?他说会去?”
陆明瑾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是,昨晚,我看到他送你回来,就等在路上问了一句,他说,只要你去,他就会陪着,拂桑,你该明白,我爸还有爷爷,都很希望他能去。”
陆拂桑原本还有些讶异秦烨会答应去掺和这种无聊的订婚宴,闻言,就嘲弄的扯了下唇角,“希望他去干什么?给陆家撑门面?别说他现在跟我八字还没一撇,就算将来结婚了,他也只是女婿而已,他姓秦,只能锦上添花,却不能代替陆家,陆家的门面只有陆家人自己去撑。”
靠一个外人算什么本事?
陆明瑾被她说得有几分羞惭起来,“拂桑,你说着的这些我都懂,但现在,咱们家不是拿不出什么能撑门面的嘛,陆家如今的生意我也不瞒你,真的是捉襟见肘,我整天都在琢磨钱的事,拆东墙补西墙,家里家外也就只剩下个看着光鲜的空架子,我爸和爷爷都年纪大了,想甩手给我,明瑜和明琅有自己的事业,铃兰、芙蓉、紫薇又都是姑娘家,你说,我能指望谁去?我在外面结交的那些朋友,倒也有关系亲厚的,订婚时,喊来热闹一下可以,但撑门面,他们还不够分量,对方毕竟是韩家啊,豪门四大家之一,咱们在人家面前低了不止一头,虽说是低头娶亲、抬头嫁女,但差的太多了,也是……”
他说不下去了,眉宇间的憔悴更深刻,也更无奈。
陆拂桑对他的处境有几分理解和同情,但也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从攀上了这门亲事起,就该想到会矮人家几分了,没那个底气,还非得打肿脸充胖子,不是自找罪受?
见她不语,陆明瑾又难堪的道,“我知道,这怨不得别人,是我们自作自受,其实,我,我都有些后悔了,可昨晚跟我爸刚提了个头,就被他骂回来了,事情就已经开始,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会努力不让芙蓉走这样的路,至于铃兰……这都是她的命。”
陆拂桑凉凉的提醒,“大堂姐可也是你亲妹妹。”
“我知道,你以为我不心疼她吗?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再者,其实铃兰嫁到韩家她自己是愿意的,真的,我不是给自己找开脱的借口,她是真的愿意,她跟当年陆婉姑姑还不太一样,陆婉姑姑是为了陆家才嫁给武长海,可铃兰,她有野心,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陆拂桑相信他说的这番话,陆铃兰确实很乐意嫁给韩霁月,无关感情,纯粹是想要韩家二夫人那个风光的称号,她一直活的有野心、有手段,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算陆家现在不需要联姻,她也会想法设法的促成这桩婚事,所以,她的出嫁不是牺牲,而是她所以为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好吧,我知道了,那天若是没什么意外,我就会去。”
“好,好……”陆明瑾松了一口气,感激的道,“谢谢你,拂桑,最近,我真是心力交瘁,没一件事顺当,公司里一大堆需要操心的,回家也不消停,我感觉自己都快早衰了。”
陆拂桑不接这话。
陆明瑾尴尬的笑笑,纠结了一下,还是豁出脸面去问道,“拂桑,我听说,蝶变是你的?”
陆拂桑似笑非笑的揶揄道,“大堂哥的消息很灵通啊。”
陆明瑾苦笑着解释道,“我可没有特意去让人盯着你,实在是这两天网上关于蝶变的新闻太多,我当然会关注下,就让人打听了下,这才知道原来蝶变还跟你有关。”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陆拂桑点点头,“没错,蝶变是我的。”
陆明瑾虽然早就想到了,但此刻亲耳听她承认,表情一瞬间还是变得有些复杂,默然片刻后,落寞而又颓然的笑笑,“我比起你,果然是差太远了。”
陆拂桑挑眉,听他继续道,“我手里有那么多资源,也自诩尽心用力的去做了,但毫无起色,可你呢,白手起家,只几年的功夫就把蝶变做到现在的光景,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真的自愧不如,不,简直是无地自容了,亏我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让他亲自教导,结果……”
陆拂桑见他态度还算端正,虽有些羡慕嫉妒,好在并无恨意,便开解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了,你并不比我差多少,你觉得自己起点高,没错,你手里确实握着陆家的全部资源,但是,这是你的资本,也是你的掣肘,而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做起事来就敢拼敢干,没你那么多顾忌,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我能豁出去一切,大不了输了从头再来,反正我最初也是两手空空,可你不行,你输不起,你背负的太多,一旦输了,有太多人会陪着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所以,你才看着没我发展的好。”
“你真这么想?”陆明瑾有些激动,内心也感动,在他觉得自己的骄傲和优越感被碾压的时候,人家却并没嘲笑他、轻视他,还反过来劝慰他,他如何能不感动?
陆拂桑笑道,“当然,在同龄人里,你已经算是做的很不错的了,即便陆家现在不怎么滴,但你撑着没让它倒下去,这也是本事。”
陆明瑾有些无措起来,“谢谢你,拂桑,真的,我还是不如你,至少我没有你的这份胸襟和气度,我以后要跟你学习的地方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