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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阳目不转睛的盯着身上的床单：“嗯，越来越经常发作，而且越来越痛。”
鹿小眠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被告知得了胃癌晚期，她本该高兴的吧？
因为或许很快，她就能从这个男人的魔爪中挣脱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高兴，也没有觉得幸灾乐祸，更没有恶毒的在心里想，这都是沈柏阳活该！
“那……还有救吗？”鹿小眠觉得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医生将手里的病历单放下，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如果沈先生之前有定期来医院做检查的话，早些发现癌细胞，那是可以进行控制的。但现在……我只能说，为时已晚。”
“那我……还能活多久？”沈柏阳的口吻听起来稀松平常，但却是他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发颤。
“半年。”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出去吧。”沈柏阳表现得非常淡定，而且他的这份淡定，有点不太正常。
至少，在鹿小眠看来，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是崩溃的，而不该是这样淡定的。
医生转身走出病房之后，鹿小眠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沈柏阳说些什么，她的立场……似乎也不适合给出安慰跟鼓励。
说不定她真心实意的安慰，在沈柏阳听来，就会变成一种幸灾乐祸跟讽刺。
鹿小眠也不记得究竟病房内的沉默持续了多久，然后才被沈柏阳给打破。
他抬眸看向了鹿小眠，神色仍旧波澜不惊：“你现在……是不是挺高兴的？觉得最多再忍受半年，你就能从我这个魔鬼身边彻底解脱了？”
“沈柏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确定还要跟我进行这毫无意义的争吵吗？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积极的接受治疗吗？”鹿小眠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意自己的病情吗？
为什么他的关注点没有在病情上，却在她此刻的想法上？
“都已经晚期了，你觉得再垂死挣扎，还有任何的意义吗？你不知道……在我的人生里，我做过多少次的垂死挣扎……可是每一次，命运都没有站在我这边。这一次，我也不打算浪费力气。”沈柏阳这一刻心里是有点恨的。
他其实也特别想找到一种方式来宣泄一番，因为他觉得命运太不公平。
为什么总要在他快要看到一点曙光的时候，就将他所有的希望给掐灭呢？
“就算是已经到了晚期，治疗或许也能延长你的生命！哪怕没有太大的作用，可你就这样放弃，就不会觉得可惜吗？你就不想期待一下奇迹？”鹿小眠皱起眉头，她的这番劝说都是发自内心的。
沈柏阳阅人无数，他也看得出来鹿小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
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没有恶毒的盼着他赶紧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