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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许偏头一笑,说:“他们前几次行动时,并没有特意洗过车。”
许梦山想起阻击卫澜时,那两辆黑突突的轿车;还有在贵州时,殷尘同样喜欢使用的半旧面包车,他的目光如电:“是的!车都是脏的,看起来毫不起眼。那样才符合职业罪犯的习惯,大隐隐于市。可这一次,殷尘为什么特意把车洗干净?这反而说明了,他想掩饰什么?”
尤明许赞许地点头:“他还有什么可掩饰的?除非,车上有会暴露藏身地点的痕迹。”
许梦山心头急跳,眉头紧蹙:“可是要怎么找?”
尤明许斩钉截铁地说:“找到那家洗车店!他在哪儿洗掉的,我们就去哪儿找。”
许梦山眉头顿时一展,击掌道:“这个容易。”他拿来地图,指着说:“车是从城南建材市场开始有踪迹的,从这里到我爸妈家沿途的监控,都拍到了他。只要查查路上有几家洗车店,他的行动路线覆盖了哪一家,就知道了。”
许梦山说得没错。
半个小时后,监控组的同事,就给了他们答案。
又过了20分钟,尤明许和许梦山已赶到那家洗车店。
那家店就在路边,是家不起眼的小店。其实这家店并不在前往许梦山父母家的必经之路上,而且比较偏僻,没有摄像头。殷尘当时拐了个弯,来这里洗车,可见其谨慎。
只不过他百密一疏,另一条岔路上的监控,又斜又远地拍到了殷尘的车,停在洗车店门口。若不是警察们心细如发,很可能就会忽略。
所以模糊的监控画面本身,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尤明许和许梦山去找洗车店店长。
店长一脸为难:“我们这里每天洗车的人有好多,我哪里记得清啊?”
许梦山拿出车和人的照片,店长和两个店员还是摇头。
尤明许脑子里忽然闪过个念头:要是殷逢在这里就好了,这种情况,他最有办法。
她思索片刻,对他们说:“你们仔细想想,对他,当时肯定是有印象的。他戴着鸭舌帽,一直低着头。他的气质很特别,即使不说话,你也觉得他很凶,是个厉害角色。他也许还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对了,说不定,他还拿你们的水管,冲洗过自己的鞋子和双手,说不定还洗了把脸……”
一个店员突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漂亮的女警,他激动又颤抖地说:“我想起来了!真的有这么个人!店长我想起来了,很高,不怎么说话。我们洗车的时候,他一直站在一边,也不坐。后来我还看到他用水管冲洗鞋底,冲了好一会儿。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尤明许和许梦山心中也是一喜,尤明许心想我怎么知道的?近墨者黑呗。她连忙问:“你们好好回忆一下,那辆车,还有那个人,有什么特征?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问题,却又把店员们给难住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一天洗掉的车上百,对他们而言,是枯燥机械的重复,谁会去注意任何一辆车?
一个店员突然说道:“我好像在那辆车上,闻到了一股臭味。”
许梦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臭味?”
店员想了半天,挠头:“那我不知道,就闻到那么一下下。”
——
早在几年前,殷逢就查过殷尘诈死前的资料。所以,对于那些年殷尘的生活轨迹,他掌握得一清二楚。
殷逢对尤明许说,殷尘有四个可能的“家”。但他没有说,其中有一处,他直觉最强烈,认为可能性也最大。
那就是尤蕤雪死前一年,殷尘暂居的房子。
眼前大概是这个城市里,最老旧脏乱的地方。一座五层小楼,起码有几十年年头。墙皮剥落,墙体上喷着大大的“拆”字,还有各种小广告。楼里许多户人家已经搬空,整栋楼透着股颓败气息。
可以看得出来,即使在二十年前,这里也不会是什么繁荣精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