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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涂楚蓝正在车上绘画着什么,一侧的刀疤男正揽着那孩子睡着午觉。
后者瞧见阮清歌,便停住了墨迹,起身便要行礼:“王妃..”
阮清歌皱眉,比了个禁声的动作,随之小声道:“涂伯,我说了,你无需于我多礼,可是休息好?与我一同去看难民?”
涂楚蓝想起那些难民的模样,身子先是一抖,面色一片苍白,随之昂首,道:“好!”
那语气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阮清歌尴尬一笑,她忽然觉得,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那涂楚蓝亦是个人精,自是瞧出阮清歌的情绪,他道:“这瘟疫着实骇人,老夫...不怕!慢慢来,定然能克服心中恐惧。”
阮清歌闻言,抿唇笑了笑,“如此便可,若是困难,便...”
“没事!”涂楚蓝豪爽的挥舞着袖子,跳下了马车,那模样,似乎是真的看开了一般。
阮清歌并未多言,毕竟,现下不管是涂楚蓝观察她,还是她观察涂楚蓝,皆是在磨合期,待这次瘟疫过后,阮清歌才会决定,到底要不要将涂楚蓝留在身边。
两人一路无话,向着那一侧破败的房屋走去。
那一对夫妻的尸体还没有焚烧,一侧不断的有哀嚎声响起,那便是那几个失去意识的难民。
阮清歌眼底满是悲凉前去,那处房屋地面上长满了青苔,房梁露出一半,那棚顶的茅草清晰可见,到处都是散落的物品。
这处,可以说是整个村落最好的房屋了。
毕竟那些,已经不能说是房屋,而是露天篱笆。
她先是查看那群活着的难民,因为身体痒意不断,那身子自是不断的拧动,好在那破布还算结实,被拧成了麻绳的模样。
他们不住的张着大口,向着前方撕咬,那模样犹如僵尸。
她刚要抬步走去,耳侧传来涂楚蓝干呕的声音,那微胖的身子已经跑到了门口,抱住残破的门框呕吐着。
阮清歌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走了进去。
她看着那群难民,眼底满是不忍,她拿出银针,插在一个看上去好似老者模样的人身上,那人竟是一丝异样都没有。
阮清歌插入的是一处痛穴,若是常人,定然会嚎叫出来,那老者却是一脸如常,张着嘴巴疑惑的看着阮清歌。
“王妃,您胆子还真是大...他们...呕,这般迫人...”
涂楚蓝擦拭着嘴角走了过来,却是捏着鼻子。
阮清歌见状,无奈摇头,“打铁的要自己把钳,种地的要自己下田。身为医者,怎能嫌弃病患,这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何以惧怕?”
而阮清歌接下来的话,却是没有说出。
皆因,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恶人,而是...人心。
涂楚蓝闻言,面上闪现一丝羞愧,他垂下眼帘,弯身来到阮清歌身侧,看到那老人脚底板上的银针,眼底满是惊讶,“这...这不是涌泉穴,为何扎这处?”
阮清歌皱眉道:“我在试探这老者的反应,若是扎上,定然会疼楚,可这老人...”
“他没知觉了!”涂楚蓝笃定道。
阮清歌昂首,眼神扫过其余几人,眼底浮现出一丝痛心,“这几人,应该都是如此。”
涂楚蓝闻言,从阮清歌一侧放置的包裹中拿出银针,一一试探,那结果均是一般无二。
阮清歌呼出一口气,站起身子,“这,到底是怎样骇人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