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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匾的酬金,是真的丰厚。
听柳庆书说,那位邻居在沿海地区搞养殖,竞争如此激烈的行业,却只用了五年的时间便发了家。
沿海地区经济发达,城市繁荣。
邻居在那里购置了好些房产,当起了包租公。
前年的夏天,S帝国的所有沿海城市,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到海啸的影响,所以,邻居一大家族决定回老家修建一座房子,当做避难所。
这座繁华的三进式的房子,修建便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在民风淳朴的乡村,这是非常罕见的。
毕竟,大多村民修建自家的房子,小几月就能建成。
时念卿在后院的洗衣房,帮顾南笙把沾染着鸡血的白衬衣,清洗干净后,又坐在烘干机旁边的木椅上,耐着性子等衣服烘干,这一等,足足四十分钟。
送走邻居后,顾南笙接了通秦飞打来的电话,说是新项目急需顾南笙回公司处理。
顾南笙说了,明天一早,他便要开车回去。
昨晚,他在公司加了通宵的班。
今天正午,他刚吃了午饭,刚准备去休息室休息,谁知接到了时念卿的电话,便匆匆又赶来了晋城。
倘若今晚连夜赶回帝城,他估计疲倦得能边开车边睡觉。
柳庆书也担心他出事,所以执意留他在柳府留宿。
时念卿瞅着刚刚烘干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想着明天顾南笙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公司,怕是要被下属笑话,于是,她回到主宅,找宋雯拿了熨斗,帮顾南笙熨烫衣物。
只是,她刚刚回到大厅,便瞧见柳庆书与霍寒景,还有顾南笙,围坐在一张木制的小圆桌上玩牌。
而霍寒景身旁不远的椅子上,放置着一挪大得夸张的用红纸包裹好的帝币现金。
时念卿有点懵。
直到柳庆书告知,她这才知晓那是邻居送来感谢霍寒景写门匾的酬金。
目测的话,至少是五十万吧。
小时候,时念卿去外祖父那里过了两次寒假。
因为外祖父也是书法的爱好者,所以那两次她去的时候,都有人登门找外祖父写对联和门匾。
门匾都是会付酬金的。
记得每次外祖父把酬金给外祖母的时候,外祖母都是一脸的崇拜与自豪,她告诉时念卿说,外祖父的书法,在当地特别有名,所以,他写的门匾,酬金是数一数二的。
时念卿记得很清楚,那两次的红包,并不是很厚。
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也是晋城人,按照当地的习俗,酬金应该也是相对的。哪怕她外祖父外祖母去世这么多年,物价上涨得厉害,也不会一下就飙至这么大一坨吧。
时念卿被霍寒景的酬金吓坏了。
她询问柳庆书,是不是隔壁邻居搞错了。
柳庆书却眉开眼笑道:“程先生将我们三人写的门匾都带回了家,他家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以及儿子女儿所生的五个孙子,通通投票给了寒景,这不,那一大家子的人都觉得寒景的门匾,写得太过气势太过独树一帜,所以,家族的人,统统给了酬金。”
程家,因为养殖业,整个家族算是彻底翻了身。
这六十八万八千八百的酬金,不算多。
而时念卿听清酬金的具体金额后,怔愣得眼睛都发直了。
门匾,“程家大院”四个字,就值六十八万?!
这钱,挣得会不会太容易了?!
时念卿去帮顾南笙熨烫衣服之前,嘟嚷了一句:“小霍的一个字,值十七万,是不是太贵了?!”
时念卿是真的挺震惊的。
毕竟霍寒景刚刚写门匾的时候,就是随手一挥而已,那不假思索的淡然模样,仿佛就是随便写的,根本没怎么认真。
按照S帝国国民每年的平均工资,多少人要哭死了。
他们平日里起早贪黑忙死忙活的,整整三百六十五天,却比不上霍寒景几十秒写的四个字。
气不气人?!
“太贵?!怎么,时小姐是觉得我的字,一文不值么?!”一直都特别沉默的霍寒景,忽然冷冷幽幽开口了。
说这话的时候,霍寒景还抬黑沉的眼眸,瞄了她一眼。
时念卿有点吓住。
她连忙摇头:“我不说你的字不值钱,就是单纯觉得你一个字十七万,有点贵。”
“我不是说你的字贵,而是……”
时念卿觉得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国学,都白学了。
关键时刻,居然找不到任何好的形容词来替自己辩解,并且,她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瞧见她解释不清的窘迫样子,柳庆书在旁边解围道:“按照寒景的身份,六十八万是真的不贵。毕竟,寒景从来不轻易帮人写门匾的。”
时念卿了然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决定闭嘴吧,免得越说越窘迫。
顾南笙瞧见她的模样,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姿态慵懒地洗着手里的牌,迟疑了会儿,他这才缓缓开口对时念卿说道:“与其说是阁下的字贵,还不如说是他的章贵。”
“什么意思?!”时念卿有点茫然。
不知道顾南笙在说什么。
顾南笙抬起眼眸,瞄了眼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最后还是低声说道:“你去后院帮我洗衣服的时候,称先是又返回了一趟,我们都在门匾上的左下角,盖了自己的私人印章。”
此话一出,时念卿顿悟了。
怪不得那么贵。
霍寒景的私人印章,虽然是他个人的标志,但是家族滕图是不能少的。
霍寒景失了总统之位,举国轰动。
起初那一年,所有国民的逆反心里特别强。
甚至用过激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也足够大家冷静。
其次,霍家毕竟是S帝国的第一皇族。
时间久了,大家也渐渐松了心思。
再者,真正与霍家的人接触的人,又有多少?!
倘若真的遇见,怕是也是激动不已,感动万分吧。
在时念卿终于从霍寒景一个字那么贵的纠结情绪中,缓过神的时候,柳庆书瞧得很清楚,牌桌上,霍寒景看顾南笙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阴狠的煞气,杀气腾腾的。
很是触目惊心。
柳庆书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时念卿帮顾南笙熨烫衣物的时候,宋雯在旁边帮忙。
做这些很需要细节的事情,是非常繁琐且需要耐心的。
宋雯一直都做得挺好。
不过现在年纪毕竟大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
顾南笙的衬衣,时念卿好不容易熨烫平整,宋雯帮忙的时候,再次帮他把衣领给熨起了皱子,时念卿知道宋雯是好心,但是,衣服再反反复复的熨烫,按照顾南笙这定制的衬衣面料,怕是要报废了。
如果熨烫坏了,不可能让顾南笙穿着柳庆书那短掉一大截的衣服回帝城吧。
于是时念卿对宋雯说:“宋姨,我来吧。”
宋雯瞧见时念卿把她熨烫过的地方,再次反复熨烫了好几遍,心里多多少少是清楚的。她现在脑子不太好,有点闹情绪:“小暖,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把你男朋友的衣服熨坏了?!”
时念卿听出了宋雯在发泄情绪,连忙说道:“宋姨,我没有嫌弃你。你熨衣服熨得这么好,我是害怕把你累坏了。要不然你去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
宋雯不同意。
时念卿瞧见她拿了顾南笙的裤子,又要熨烫。
那熨斗的温度,开得极高。
而她清洗衣物的时候,看过裤子上的洗涤事项,标注是需要低温熨烫的。
所以时念卿连忙阻止道:“宋姨,你温度开太高了,这样熨下去,南笙的裤子要报废的。”
宋雯终于彻底看明白了,自己的确是被嫌弃了。
她很不高兴。
时念卿安抚了好一阵子。
不过宋雯却注意到一个点,她问时念卿:“你刚刚称呼渠译为什么来着?!”
“什么?!”时念卿问。
宋雯说:“你刚刚叫的不是渠译的名字。”
“!!!”刚刚太着急,估计说漏嘴了。
时念卿有点心慌。
好在柳庆书及时解围,让宋雯去厨房里帮忙切点水果。
宋雯去厨房后,时念卿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赶忙用最快的速度,帮顾南笙的衣服熨烫好。
完了,她又叠得整整齐齐,准备拿去房间放好。
从牌桌便经过的时候,她随意瞄了眼牌桌上,厚厚的一层,全是粉红色的最大面额的帝币。
以前跟随霍寒景皇室贵族的会所,没少出入。
那时候,他们都是用的会所的筹码,一枚小小的。
他们玩牌的时候,金额都是很大的。
大到普通的国民,无法想象。
时念卿是很难看到实物现金的。
每次结束,从会所离开的时候,都由徐则留下处理事后工作。
唯一的两次现金,也是他们去皇室小岛,以及那次在总统府她和苏媚,与霍寒景与陆宸打麻将那次。
不过,那时候现金都一坨一坨的,而且霍家正是兴旺,根本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
毕竟霍寒景现在很穷,没什么钱啊。
这一桌子的红色钞票,如果霍寒景输的话……
时念卿下意识瞄了眼放在霍寒景身边的酬金。
还好没动。
时念卿有点不放心。
所以匆匆把顾南笙的衣服放回房间,便出去,搬了椅子,想要凑过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不过,在挨着谁坐的时候,她有点犯难。
她自然是想挨着霍寒景坐,顺便看看他手里的牌,不过,宋雯一会儿出来,估计又得问她怎么没挨着顾南笙坐。
最后,时念卿很聪明,挨着柳庆书坐。
她坐在柳庆书与霍寒景的中间,只是稍稍往柳庆书那边多靠了点。
这样,宋雯出来,她也有理由说。
果不其然,宋雯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看见时念卿的座位,不仅好奇,还把她训斥了一大顿。
宋雯是很传统的女人。
是S帝国典型的女人。
嫁人后,一切都以自己的丈夫为先。
所以,在S帝国出现很普遍的现象,无论自己的丈夫做什么,妻子都会在旁边陪同的。
宋雯问她,怎么没挨着顾南笙坐。
时念卿立马解释道:“柳叔今晚的手气不怎么好,所以我坐这里看看柳叔的牌。”
宋雯又说:“你可以坐他和渠译的中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