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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卿的手机,报废了。
她在卫生间内,吹了很久的吹风,以为将里面的水都吹干了,结果,开机没一会儿,屏幕便黑了,再次开机的时候,已经开不了了。
时念卿有些懊恼。
站在洗漱台前,她的两条眉毛皱得麻花。
从小到大时念卿都特别念旧。
但凡她习惯的东西,再破再旧,她都会坚持使用。倘若哪天那东西忽然不在了,或是便换成新的,她就会周身不自在,如同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那种感觉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部手机,她用了很久了。
当初还是霍寒景命人帮她特意设计的。
帝国定制。
手机后面,还有她的艺术签名。
虽然字迹很小,但是那字,却是霍寒景亲自写的。
当然,最让时念卿心堵的是,倘若手机坏了,没办法修好的话,她微信里保存的一些聊天记录就没了。
时念卿皱着眉毛,不停摇晃着手机,试图把灌入的水摇晃出来。
在她摇晃得整张脸都很是扭曲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卫生间门外,发现那里立着一抹挺俊的黑色身影。
时念卿吓了好大一跳。
不过,缓过神的时候,她尴尬得有些面红耳赤。
也不知道霍寒景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当然她也不明白,霍寒景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她做什么。
是被她整手机那狰狞的脸孔吓住了吗?!
越是往下想,时念卿耳根子越是火辣辣的。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手机,转而极度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手机坏了,现在连开不了机。”
霍寒景到是没说什么。
双手插在裤兜里,在门口站了会儿,便转身回了房间。
时念卿皱起眉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想尽一切办法都开不了机。
最后实在不行,终于消停了。
霍寒景回房间待了会儿,再次出来的时候,瞧见时念卿正坐在沙发上,用纸巾缠裹自己左手流血的手指。
虽然这会儿,已经止血了。
但是,削掉了一小块皮肉的指尖,看起来还挺触目惊心的。
霍寒景站在那里,瞧见时念卿居然抽了几张纸巾裹住手指,他眉头都拧了起来。
“我家里是没有医药箱?!”霍寒景忽然出声问她。
时念卿有点懵。
许久都不明白他这番言辞的潜台词。
直到看见他阴沉着脸,从客厅的置物柜里翻出了医药箱,扔在她身旁的沙发上,时念卿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生气的原因。
时念卿咬着嘴唇,犹豫了会儿,才低声说道:“只是一点小伤,等一会儿没流血了,贴张邦迪就好了。”
霍寒景没说话。
只是用幽黑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目光,太过锋芒。
时念卿有点承受不起,最后还是翻开医药箱,找出消毒水和纱布,开始处理自己的手指。
在消毒的时候,伤口沾染到消毒水,钻心的疼痛,让时念卿龇牙咧嘴的。
消毒之后,她往手指上缠绕纱布。
到了最后,用剪刀剪断纱布后,发现她自己一只手根本没办法打结。
在时念卿想方设法寻找着打结的办法时,霍寒景阴沉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了:“旁边就站着一个活人,都不好意思请他帮忙吗?!”
“……”时念卿抬起看向霍寒景的眸子,变得有些怪异。
她总觉得今晚的霍寒景,说话怎么如此奇怪。
他的潜台词是要帮她包扎吗?!
这,完全不符合他性格啊。
时念卿用诡异的眼神盯着霍寒景看了好半天,这才低声说道:“麻烦你了。”
霍寒景倒是没什么表情。
在她身旁坐下的时候,也特别理所应当。
只是,帮她扎绷带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帮谁亲力亲为处理过伤口,所以手部的力道不知道轻重。
在他大力拉紧绷带时,时念卿疼得差点尖叫起来。
她的鼻尖,甚至瞬间都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瞪大眼眸,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直直盯着身旁的男人。
听到她的叫声,霍寒景也没放轻动作的意思,第二次打结的时候,仍然力道很大。
在弄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时,时念卿咬着嘴唇没敢叫出声。
直到瞄到她缠着纱布的指尖,渐渐有殷红的血溢出来,时念卿这才皱起眉头,用很幽怨的语气说:“你把我伤口又弄出血了。”
霍寒景淡淡瞄了眼她沁出血渍的指尖,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反应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你喜欢流血的感觉呢。”
“……”这话,时念卿没办法接。她又不是变态,为什么会喜欢流血。
当然,这次时念卿是弄明白了他话语中隐藏的潜台词。
他必然是认为她做饭的时候,故意割破手指,好博取他同情。
时念卿没说话。
霍寒景也沉默坐在一旁。
两人僵持了会儿,霍寒景忽然伸手,重新把她手指上的绷带解开。
时念卿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再让他帮忙处理她的伤口,估计她的血是止不住了。
然而,她的手刚抽回一点,手腕忽然就被他的大手给擒住。
“别动。”他抬起幽深的黑眸,冷冷扫了眼她。
时念卿原本想说,不用麻烦他的,她自己可以处理。
但是霍寒景的眼神有点恐怖,威胁意味儿很浓,她瞬间不敢再说话。
不过这次霍寒景帮她消毒止血上药,到最后的包扎,动作都很轻柔,时念卿都没感觉到什么疼痛。
都说认真做事的时候,男人是最帅的。
也许是对自己身份的自卑,以及自身的不自信,时念卿是极少去第二帝宫的总统办公室找他的。
唯一去的那两次,也是为了哄他。
不过,她都没瞧见他在办公室办公的样子。
而此刻,霍寒景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英挺的剑眉微微拧着,低垂的眉眼,神情认真又严肃。
映着从头顶照耀下来的灯光,时念卿觉得眼前的男人,周身都像是镶嵌了一层光边,金光闪闪的,特别迷人好看。
时念卿什么时候看出神的都不知道。
她的大脑都处在真空状态。
直到听见耳畔有低沉的喑哑男身响起,她这才猛然回神。
“什么?!”时念卿惊了下。
霍寒景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半晌才重新刚刚说的话。
他问她:“好看么?!”
时念卿大脑转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当然,在看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帮她包扎好伤口,已然交叠着修长的腿,优雅地坐在旁边的时候,连医药箱都规整好了,时念卿顿时耳根子火辣辣的烧。
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咬着嘴唇,羞得脑袋都不该抬。
不过是帮她包扎下手指,她用不着被迷得完全没有神智了吧。
霍寒景的眸光,落在她隐隐泛着粉红色泽的耳垂,也没戏谑她的心思。
起身把医药箱放好以后,拿了遥控器,便坐回沙发上,来来回回调频道。
时念卿看了眼墙壁上挂钟的时间,然后只觉得惊悚。
这都凌晨了,霍寒景还看电视,不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