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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找到泰蔼鑫,开口就说:“县城大人,我虽然是个小民,可一直奉公守法,你可不能仗着权势就来祸害我家啊。你那娘子养得三只什么鬼东西,竟然骗的我婆娘以为我在外面有了姘头,今儿就算是得罪官老爷,我也要讨个公道!”
孟岚琥在屋里都快炸了,他玛的,就知道那个黄鼠狼不是个东西。竟然说是她挑唆着去找什么姘头的,看回头不弄死她去!
孟大王正在想招,院子里的泰蔼鑫开口说话了:“此事恐怕黄工头被骗了。你那娘子昨日找到我家,硬要我娘子帮她找什么姘头,被我娘子赶走以后估计怀恨在心才对你说了什么。不过既然涉及到官家娘子,总要慎重些的,你且回去让你娘子等着,明天会有差役传她到衙门问话,咱们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个清楚。谁说了谎,谁害了人,都不能放过,该打多少板子就打多少板子!”
这一番话,听得黄工头张嘴结舌。他本来以为这事是泰家不占理,想要要挟一下,最好能得点补偿。可谁知人家如此硬气,且听那话音儿,竟是自家娘子耍了他?!
这天晚上黄嫂子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杀猪夜,隔壁邻居都被那惨叫声吵得没睡好觉。
第二天,果然有官差上门,因黄嫂子被打得动弹不了。那两个官差干脆直接找到李财主家,拘了黄工头到衙门去问话了。
因诬陷官家亲眷,被打了二十个板子的黄工头,没过几天就被李财主辞退了。开玩笑,得罪了县丞大人的工头,谁爱要谁要去吧!
黄工头丢了活计,回到家后,更是成天的折腾黄嫂子,两人在家一天到晚的惊嚷鬼叫,实在是非常扰民。
而得知黄嫂子惨状的孟岚琥,微微一笑道:“敢来老虎头上拔毛,揍你几顿算我心情好。”
不过这事还是给泰家的三只狗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有那心坏的非说县丞家的狗仗着人势,闹得四邻不安,家宅反乱。孟岚琥一看,干脆把门关好,今后谁家来寻,她都懒得帮了。
可这样,又有那长舌妇暗地说孟娘子不念人情,待人冷漠,总之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晚上孟岚琥对县丞大人抱怨这事,“真真是被这些小人气死,我们家养几条狗还养出罪名了,昨日还有个混账说要我们把狗杀了,以平民怨,我直接一盆水泼他一身,让他滚蛋了。”
“娘子勿恼,不论在哪里,恨人有、笑人无的势利小人都少不了。此事,就交给为夫,必让那些碎嘴婆子和红眼小人都不敢再罗嗦一句。不过若是做好了,娘子可想好要如何奖励为夫吗?”县丞大人不知不就说到了歪处。
几天后,夏麻县又出了个新闻。省府那边发来一纸嘉奖,说是泰县丞家的三只灵犬破案有功,特此表彰。同时将这三只灵犬定为县衙快壮皂三班里的名誉差犬,一旦再次立功,就可分享奖金花红。
与那奖状同时送来的,还有三件特制的类似官差服饰的小马甲,正适合子龙三个穿戴。
于是,夏麻县里,从此后就多了三个犬官爷。而那些被犬官爷缉捕归案的盗匪则暗自咒骂道:“真是三个狗官差!”
此事给泰家带来了很大的好处,最重要的是再无人拿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来烦人了。因为泰县丞发了告示,以后只有县令、县丞等几位夏麻大佬才能指挥差犬办事。其他人想用差犬,一律按规定,先写状子或者申请,然后等衙门审核通过了才能调用差犬。而且事后还需缴纳辛苦费,毕竟差犬可没领衙门的薪俸,要用人家可不该出钱吗?
好不容易把孟岚重惹出的破事给解决了,时间也到了年底。
蠢弟弟自从发现给家里招了麻烦后,也老实了起来。他大部分时间用来售卖新酒,有空了,就在家练练字、逗逗狗,陪着外甥、外甥女说说话,还跟着婆婆逗闷子玩。他这么老实听话,倒让孟岚琥有点不适应,总觉得不知何时,这货就要给自己来个大的……
虽然某个悬在头顶的大石头一直不见落下来,可随着这段时间酒水的贩售,民援社各家都开始有了收益。
而作为出钱出方子又出力气的泰家,则占了总利润的五成。这样一来,泰家终于摆脱了存银不超过十两的局面,如今已经可以底气十足的说一句,家里有钱啦!
孟岚琥估算了下,这批酒卖完后,家里大概能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利润。留下五十两银子作为今后酿酒的投入资金,余下一百两就可以自由花用了。
如今婆婆早就不会随便祸害家里物件了,因此孟家开始陆续添置家具。夏麻此地湿气很重,泰家的三个半成年人都更习惯北方气候,故而到了冬天,全家都有些难熬。
如今家中有了余钱,孟岚琥就决定按着北方的习惯,要在家里盘炕。但是夏麻县冬天湿冷,可到了夏天又非常闷热,一旦进了三伏天,就没法在盘了炕的房间居住下去。
看了看自家的五间房,孟大王一挥手,决定再新建四间盘了炕专门过冬用的房舍!
这四间房都修的很小,一个是家里面积有限,再一个既然是为了过冬,房间小些还利于保暖。
泰家一边修房子,一边打家具。待到四间带着火炕的新房子修好后,家具也正好打齐全了。
年底,泰家全体都搬进了新房间过冬。
“好暖和啊!”孟岚重喜滋滋地趴在火炕上嘟囔道,他此刻心中忽然想起了幼时在京中过冬,也是睡在这般温暖的火炕上,听着身边丫鬟和继母说着各种好听话儿。紧接着又想起姐姐出嫁时那不舍与担忧的表情,以及父亲去世后,突然变脸的继母与丫鬟的嘴脸。最后画面定格在幼弟鄙夷的面孔上,以及那句“姓孟,你不配!”
“想什么呢?”孟岚琥一进博哥儿和蠢弟弟的房间,就看到那平时活蹦乱跳的家伙正蔫蔫地发着呆。
“哦,姐,为啥瑶瑶五岁都有自己的房间,我还要和外甥挤在一起啊,不如让瑶瑶跟着你们,外甥一个房间,我一个房间,怎么样?”孟二蠢瞬间就把那些阴沉沉的过去给抛到脑后,得寸进尺地向他姐进着谗言。
“也是啊,你和博哥儿都大了,住在一起挤了点。”孟岚琥点点头,旁边的蠢弟弟没想到自己胡说八道的话竟然被他姐接受了,露出个呆愣的表情。
“扑哧!”孟岚琥扭头看到弟弟那蠢样,没忍住笑了出来,接着道:“既然住的不舒服,干脆你就别搬了,一个人住之前那个大房间,宽敞着呢!”
“哎哎,你当我傻啊!”孟岚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道:“算了算了,博哥儿还需要我这个舅舅辅导课业,我就勉为其难地挤一挤吧!”
“舅舅,你今天的大字还没写!”博哥儿无奈地看着自家蠢舅舅,叹了口气,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啊。
转眼,新年到了。泰家今年有钱了,每个人都得了一套孟大王亲制的绸面衣服。年夜饭也更丰盛了,听着外面夹着雪花的北风呼啸而过,一家人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面上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年后,博哥儿紧接着就要参加童生考的县试了。
已经准备了小半年的爷俩都特别兴奋,尤其是县丞大人,比自己考秀才还积极,每天都要和儿子在书房里呆上好久才回房睡觉。
孟岚琥想起当初这家伙,为了维持家业,放弃科举时那没有表情的门板脸,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小子其实很在乎读书科举呢。
不过眼前家里虽然有了些银子,可若是让泰蔼鑫辞官专心科举,那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一个是就算泰蔼鑫一次就考上了进士,搞不好也没法顺利当官,京城那还有个泰伯府恶心人呢。而且就算顺利当了官,也不见得比他现在的路更顺畅。
再一个就是,县丞大人可是每个月给家里带来至少十两银子收入的大户呢,他要一辞官,再去科举的话,家里很可能又会再次陷入拮据的状态。
大概也是考虑过这些原因,泰蔼鑫才从未跟孟岚琥提过继续读书科举的事情,只能把内心的期盼和热情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终于,二月初二这天,泰蔼鑫带着儿子来到了县衙特地准备好的考场外。排好队,点了名后,一群半大小子顶着各自父母殷切的眼光进场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