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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从楼上下来时,意外看到邵百川与陆怀远他们一同进门。
最近叶臻不在这边,她每日过来与叶曦作伴,开始两人相顾无言,她上网刷八卦,玩游戏,看电影,叶曦则是画画,看书,做巧克力。
安琪家庭生活优渥,别看她现在每天混混过日子,小时候也是被母亲逼着上各种爱好班的,钢琴,画画,跳舞,她都会,只是没那么精,不过不是因为她笨,而是懒,不想学。
两人相顾无言几天后,她便开始教叶曦弹钢琴,叶曦虽然害羞,又不会说话,但是她很聪明,乐感也很好,没几天便像模像样地能弹一首简单的曲子。
安琪极有成就感,于是两人每天都在琴房里练习几个小时,有时候饭后还往琴房里钻。
邵百川见她立在楼梯那里,抬头问-
“要回去了?”
安琪将脸转过一边不应他.
“我们跟邵生还有些事要谈,等会一起吃宵夜?我让厨房去准备.”
叶臻也开口。
“哦.可以啊.”
于是,原本打算回家的安小姐,便多留一会儿。
她绝对不是要等邵百川,只是给阿远哥及叶臻面子而已。
“我回楼上跟叶曦她们聊一会儿。”
安琪转身重新上楼。
三人便往一楼书房而去。
离第二次竟标截止日还有48小时,虽然陆怀远与叶臻坚持原来的方案不愿再提高报价,但是身为HY的顾问,邵百川与他的团队还是重新预估了其它两个对手有可能的出价,研究了新的可行性的重组计划,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看到这场持续了数月的收购流于他人手。
所以,他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还要等陆怀远回来,亲自跟他谈这几天他们刚刚完善的新的财务结构。
既然要参加二次投标,那就要有一定要打胜仗的心理。
许泽玮他们现在多了一个SMG基金,他们手中重仓持有NSA旗下几家独立上市公司的股份,优势大于他们许多。
所以他们想要打胜仗,就得提高他们之前的报价。
若是对方跟他们出的条件相当,董事会只会关注谁的出价高。
他们关在书房里与其它几名主管开视讯,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此时,许泽玮他们一行人也刚结束会谈。
会议室里其它人都走了以后,叶国礼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孟清雨,但是看了看时间后又罢休。
抽出一根烟点上,在袅袅的烟雾中,他看着两个小时之前她发过来的信息,摇了摇头,笑。
“我回深水埗住两天,不用想我。”
想,怎么会不想?
明明已经是不惑之年的年纪,面对感情与诱惑,他以为自己足够理智,可还是沦陷了。
感情来得汹涌,挡也挡不住,怎么办?
可她扑朔迷离的态度也让他头疼又无奈。
很多时候,他明明在她眼底看到了她对他的眷恋与爱慕,可有时候,她却让他怎么也看不懂。
“姑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
杜宜琳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孟清雨辞职后,她又兼了叶国礼的秘书一职。
平时人前她都会称他“叶生”,不过现在算是下班时间,她便叫他一声‘姑丈’。
叶国礼收回漂浮的思绪,按掉抽了一半的烟起身
“马上就走。”
“最近辛苦你了。”
走出会议室时,他朝杜宜琳客气道。
“应该的。”杜宜琳跟在他身侧离开。
-
“有事?”
叶国礼朝进入电梯后就一直盯着他看,欲言又止的杜宜琳问道。
“没有。”
杜宜琳掩饰地笑了下。
“有话就说吧。”叶国礼知她一定有事,直言不讳道。
“其实也没什么。”杜宜琳抿了抿唇,“就是好像觉得你跟小姑最近好像有点误会。”
闻言,叶国礼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姑丈,我真的没有想要干涉你跟小姑的事情,就是觉得你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叶国礼抬眉。
杜宜琳轻咳一声:“我是有听到一些您跟清雨的传闻,当然我并不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只是今天我有个朋友恰好在咖啡座那里碰到了与清雨有关的事情……”
“清雨怎么了?”
叶国礼只捉住了她最后说的那句,语气关切。
杜宜萱暗暗咬了咬齿:“她插足人家婚姻,被原配当场捉住。”
“胡说八道。”叶国礼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宜琳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也去关注这些无凭无证的流言蜚语?”
电梯正好抵达一楼,叶国礼迈开步伐离开。
杜宜琳急忙跟上去。
“姑丈,若是无凭无据,我怎么会乱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有个朋友也在那里,正好认识清雨,她被人家原配撕打的场面都被人拍下来了。”
“什么?”
闻言,叶国礼终于停下步伐,回头拧眉看她。
“我朋友把视频发给我了。我只是担心你被她蛊惑影响跟小姑的感情所以才……”
“把视频发给我。”
叶国礼面无表情道。
-
深夜时分,深水埗的大排档依然热热闹闹。
叶国礼将车子靠边停下,再次拿出手机拨打烂熟于心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他降下车窗,抽出一根烟点上。
热闹的大排档一角。
“大半夜,哪位富豪来我们深水埗体验人生?”
安仔就着啤酒瓶喝了一口,朝对面那辆低调的豪车叹了句。
陶熙环漫不经心地瞥过一眼后,眼神一眯,提着酒瓶起身。
“环哥,识他啊?”
安仔朝他背影喊了声,陶熙环没就应声,没一会儿人已经走到驾驶室边。
“叶生,这地方好像不大适合你这种身份的人过来。”
陶熙环一手按在车顶,朝正在抽烟的叶国礼道。
叶国礼看他,两人目光交接中他熄掉烟头。
“路过。
“路过还是找人?”
“陶生,这好像不关你事。”
“老子高兴就关我事。”
陶熙环忽然发火,手中握着的酒瓶猛地砸在他车顶,发出“碰”的声响。
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安仔同几个喝酒的伙伴迅速冲了过来。
“环哥,发生什么事?”
“没事。”陶熙环扬起一只手示意他们的后退,面无表情地对车里的叶国礼道:“这里不欢迎你,滚。”
-
半山别墅。
陆怀远他们结束会谈从书房出来时,已是凌晨两点一刻。
楼上,叶曦与星辰早已回房入睡,原本说要等叶臻他们宵夜的安琪也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的笔电还打开着游戏页面。
邵百川轻碰了下她的脸,被她挥开,低哝一句:“别吵。”
他关了笔电,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覆到她身上,将她打横抱起来时,她醒了。
双手无力地抵着他胸膛,似要与他拉开距离,眼睛因为困倦而半开,语气很低:“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走得动?”
他也低声问。
“走不动也不能让你占便宜。”她小嘴微张,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邵百川好笑,依言将她放了下来。
手还没离开她腰部,她整个人恍惚地摇晃了下,又被他扶进了怀里。
“我发誓,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回家,恩?”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安琪站稳后推开他:“信你,也不能信你的怪物。”
邵百川无言地望着她摇晃离开的背影,心真的好累啊。
好好的,怎么就成怪物了?
-
安琪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精神恢复不少。
擦着头发往床边走,意外地发现有个身影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邵百川,谁让你进来了?我要睡了。”
安琪绕过床的另一边,抬脚上床,拉过薄被盖住裸露的双腿。
邵百川转身看着她,嘴角微笑:“头发怎么不吹干就睡?”
“不关你事。赶紧出去,不要影响我休息。”
话听着很不客气,不过语调却是软软的。
“湿着头发睡,以后会头痛,我帮你吹干。”
他走过来,将喝了一口的红酒放到桌上,然后去拿吹风机。
安琪瞥了一眼才发现,桌上有杯红酒。
她一向习惯睡前喝牛奶以助眠,偶尔有伴时也会小酌一杯红酒,美容养颜又助眠。
邵百川拿着吹风机过来时,安琪盘腿坐床上。
“快点。”
“好。”
他好脾气地应声,走过来,帮她吹头发。
几分钟,头发就干了,他关掉吹风机,房间里恢复了夜的宁静。
“家里的鲜奶没有了,喝杯酒有助于睡眠,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
他交待完便出去了,还体贴地关上门。
安琪看了眼桌上的红酒,犹豫了两秒后取过来。
-
这一晚,安琪入睡很快,睡得很沉。
可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体内像是被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热得不行。
她想逃,双腿却迈不开。
她想叫,张了张唇却开不了口。
-
翌日醒来,眼都未开,安琪只觉得全身很不对劲,酸得不行-
她震惊不已地开眼。
房间是她的房间,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睡衣规规矩矩地在身上。
房间里安静得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转了转头看时间,十点半。
她坐了起来,打开灯,将一室的昏暗散去。
环视了一周,昨晚的空酒杯还在原来的位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难道,真的只是梦?
她怎么会做那种难言启齿的梦?
她不愿去回忆那个梦,但梦里的场景像走马观灯一般从脑海里浮现……
青天白日的,怎么还发梦?
安琪尖叫一声,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好一会儿后才停止。
镜中,女子一张脸蛋娇艳如花,细细的水珠自上而下滑入她纤长的颈部……
猛地,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她猛地拉开衣襟。
低头端详,并无异样。
她又猛地拉了上来。
肯定是昨晚睡太晚,做噩梦了。
呼呼……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步出浴室。
-
回到更衣室,安琪站在穿衣镜前,又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只能说,她可能是见鬼了!
-
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家里如同往日一般安静。
她走进餐厅,桌上放着丰盛的早餐,还有一张他留下的纸条-
“冷了放微波热一下,鲜奶与果汁在冰箱。”
她拿起一个烤得金黄的三明治咬了一口,脑子里还在那个龌龊的梦里转着。
她是不是应该回S城一趟,找袁先生拿张平安符护身?
-
深水埗。
孟清雨醒来时,已接近中午。
拿过手机看了眼,数十个未接电话。
呵呵……
她笑着,点开。
叶国礼12个,陶熙环18个,叶臻1个。
她扔下手机没理会,洗涑出来才回电给叶臻。
叶臻找她是之前说好的,两人约了晚餐地点就挂机。
她想了想后将与叶臻吃饭的地点发给了叶国礼,随即又回了条信息给陶熙环,问他什么事。
叶国礼很快地回了一个“好”字,倒是陶熙环许久没回,她也不介意,扔下手机去厨房。
此时的陶熙环,正靠在车门边,嘴里咬着烟,似乎在等人。
杜宜琳从公司大门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脑子过了一遍后,脸上扬起笑,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朝他走来。
“找我?”
“上车。”
陶熙环站直身子推开车门。
杜宜琳站定,挑起一边眉毛看他:“请吃饭?”
“吃完饭开房,要不要来?”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可否认,有时候男人开门见山的撩拨,可真让女人身心躁动。
特别是女人对男人还有好感的情况下。
就像当年,他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朝站在他与孟清雨的公寓门口的她说的那些话一般-
“清雨不在。”
“她不在,你就不敢让我进门吗?”
“大半夜的,你要进来陪我?”
“我敢陪,你敢不敢要?”
“试试看谁不敢!”
男人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烟,像是毒品般让人奋不顾……
那一晚,要不是孟清雨提前回来的话……
……
这么多年过去,她不是没交过其它男朋友,但是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她得到过,或许是太少了,所以总是念念不忘。
杜宜琳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两人谈笑风声,很是自在。
只是车子在某间明显是郊区的房子停下来时,杜宜琳挑了挑眉-
“你不是带我来你家祖屋吃饭,见家长吧?”
刚才车子朝这边使来时,他说请她吃海鲜大餐。
她还调侃他是不是要吃生蚝补补。
不过,看这架势,好像不大像。
她知陶熙环是本地人,会在郊区有一栋祖屋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