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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温斩是赶在晚饭前回到陈府的,这段时间陈府的每个人都在忙,陈亥在暗地里跟亲陈的一些官员们互动,意在形成坚固的堡垒,防备着聂氏一族的忽然发难,陈津和陈建兴在默默地关注着聂北查案的动态,陈间在关注华图以及华府那一家子人,陈璘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联系江湖杀手这件事上面,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买家,但因为他有官职在身,每天都得上朝,离不开,亦不方便出面,故而,去与江湖人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了陈裕。
陈裕在被罢免了官职且失去了永久当官的资格后就在家里苦练武学,所有人都淡忘了他,他亦深居简出,不再与任何外人结交,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更没人会去关注,他有没有离开帝都怀城,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无人知道。
窦延喜在让胡培虹把香送到宫里头后也一直关注上这件事了,胡培虹也是,她二人都在等陈德娣那边成功的喜报。
今晚,等到了。
送信的人是先就着陈府这边送的,后来才往那个无字匾府去,可去了没人,他就找了一个乞丐去打探,然后探到陈温斩回了陈府,他也就去了,把信送到后就走了。
故而,在陈温斩尚没有回到陈府之前,陈府的所有主人们就已经知道那个荷包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胡培虹先是把信给陈建兴看了,这才拿到延拙院,给窦延喜和陈亥看。
窦延喜看了,高兴地道:“这下就能放心了。”
陈亥道:“还不能完全放心,等陈裕那边的杀手到位,等婉贵妃死的无声无息,这才能真正的放心。”
窦延喜道:“也对。”
可不管怎么说,成功一个也是喜事,窦延喜将信收起来,对胡培虹道:“这下你也能放心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给老大和老三还有老五说一说,让他们也喜一喜,松松心,这几天所有人都绷紧着神经呢。”
胡培虹说了一声“好”,便没多留,回了轩雅院。
余菲菲打从禁军们从街头撤下后就三天两头往陈温斩的院子跑,一开始陈温斩还露露面,后来干脆就不露面了,他这娘亲,真是没事给他找事,跑这么勤,生怕别人不知道凶手就是他似的。
余菲菲后来几次没见到陈温斩,回去就老向陈津抱怨,生气地说:“都是你出的騷主意,这下好了,儿子没回家,我现在见也见不到他了,他是好是坏完全不知道,你这哪是他的爹,纯粹是他的债主!”
陈津听着她的碎叨,不理她,但心里在暗戳戳地想,到底谁才是他的债主!
真是妇人愚钝。
陈津耳不听心不烦,跑到外头躲清静。
张若水因着祖宅的原因,就跟袁博溪走动上了,加之如今婉贵妃宠冠后宫,很多帝都怀城里的人都去华府巴结,虽然张若水不用赶这个潮流,但也不能落人口实。
以陈府如今的名望和地位,完全不用去华府巴结,但是偶尔走动走动,好处还是很多的。
走动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窦延喜去做,他是陈国公的妻子,亦是二品诰命夫人,怎么可能会降低身份去跟袁博溪走动,胡培虹是当今皇后的娘亲,自也不会去,那么这走动的任务就落在了张若水身上,恰好现在华府住的宅子又是张家主宅,那就更水到渠成了。
张若水每回去的时候都会带上翁语倩,有个伴,好说话啊,故而,张若水和翁语倩跟袁博溪的关系处的倒是挺好了。
一大家子人各干各的事,分工极为明确。
原本这样的分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亦不会产生什么变故,可今天,突然回来的人,生生打断了他们所有人前进的脚步。
晚饭备好后,一大家子人都往主楼的饭堂去,丫环仆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在那边忙碌,陈亥带着窦延喜,陈津带着余菲菲,陈建兴带着胡培虹,陈间带着张若水,陈璘带着翁语倩,还有家里的孩子们,纷纷走来。
到了主楼,一家子人见了面,彼此笑着说话,然后就往门内进。
只是,还没进去,管家尹忠就匆匆忙忙地奔过来,一脸骇然惊喜且激动颤抖地冲陈亥道:“老爷,三小公子回来了!”
三小公子是陈家下人们对陈温斩的称呼,因为陈家老爷健在,少爷们健在,这小辈们就都按排名的顺序冠以小公子之称,但官员之间对陈温斩的称呼就是陈统领,离了官衙,在外面与朋友们相聚或是寻花问柳时,那些人都称他为陈三少。
陈亥一听,刚抬起来的脚步倏然一落,他扭头看向尹忠,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说谁?”
尹忠大声道:“三小公子!三小公子回来了,就在门口!”
陈亥震惊:“真的?”
尹忠喜笑道:“真的。”
窦延喜连忙道:“快,快,快带进来呀。”
陈津也是震惊地看着尹忠,余菲菲已经往门口奔了去,还没奔到门口,就看到陈温斩已经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二狗子。
二狗子看到她,连忙见了个礼:“大太太好。”
陈温斩冲余菲菲笑着喊:“娘。”
余菲菲眼眶一红,冲上去就将他抱住,身后跟来的陈津、陈建兴、陈间、陈璘、陈亥、窦延喜、胡培虹、张若水、翁语倩以及其他陈氏小辈的子弟和孩子们均用着喜极而泣的目光看着他。
陈温斩无奈地任由余菲菲抱着,眼睛抬起来,看向对面那么多的家人,这一大家子人,目前正在悬崖上走钢丝,一着不慎,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陈温斩收回视线,单手搂住余菲菲,往前向每个人打招呼,招呼完,众人眼睛都红了,陈亥道:“回来了就好。”
窦延喜冲他伸手:“来,温斩,让祖母抱抱。”
陈温斩走过去,将窦延喜抱在怀里,说道:“祖母身体健朗,温斩也放心了。”
窦延喜道:“祖母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瘦了。”
这一句瘦了一出来,余菲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胡培虹和张若水还有翁语倩也高兴,但没有高兴到落泪,见余菲菲哭了,她三人忙着劝慰,陈津、陈建兴、陈间、陈璘以及那些陈氏子弟和孩子们都围拢过来,高兴地叽叽喳喳,也有因为高兴而眼眶泛红,喜极而泣者,但难掩这一大家人脸上的喜色。
最后高兴完,一家子人就进了主楼。
恰好晚饭也摆好了,就纷纷入座。
原来并没有准备陈温斩的碗和筷子,现在又加上了。
陈温斩坐在陈津的下手,在陈温斩拿筷子的时候,陈津的手抬起来,把他的手握住了,陈温斩一愣,看向陈津。
陈津却没看他,松开手,又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三下,说道:“吃饭吧。”
陈温斩道:“我就来吃的。”
他说着,拿起筷子,当真吃了起来。
陈津看着他,忍不住又喜又惊同时又是满腹的疑惑,想着他怎么就回来了呢?是真的放下了吗?
看他的神情,倒像是真的放下的样子。
那么,是不追究太后的死因了,也不再怪家人了吗?
所有人对陈温斩的忽然归来都不明白,他们自然更愿意相信陈温斩是真的已经走过了太后的那道槛,而不是有别的原因。
吃完饭,陈温斩就被陈亥叫进了书房。
就算陈亥不叫陈温斩,陈温斩也要去找他的。
书房里几个人男人分别而坐,陈温斩沉默地喝着二狗子倒给他的茶,陈亥、陈津、陈建兴、陈间、陈璘都看着他。
陈温斩被看的实在喝不下去了,将茶杯一搁,抬头,看向陈亥,说道:“我知道祖父在想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其实没什么原因,就是回来跟祖父说一句话。”
陈亥问:“什么话。”
陈温斩道:“辞官。”
陈亥一愣,压根没想到他会吐出这两个字来。
陈津、陈建兴、陈间和陈璘也相继愣住,他四人都转头看向陈温斩,眼睛里表露出不懂以及不解。
陈津道:“为何你要跟你祖父说让你祖父辞官?”
陈温斩看着他,淡淡说道:“我不是只让祖父辞官,我还要让爹和二叔、三叔、五叔一起辞官。”说着,顿了一下,又道:“除了你们,所有陈氏在朝人员,也全都辞官,如此才能保住陈府全族人的性命。”
五个男人对望了一眼,渐渐的都表情凝重起来。
陈温斩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而让陈氏所有人从朝堂退出,这也不是一句可以拿来开玩笑的话。
陈氏虽不及聂氏门庭大,可族下之人也不少,在朝为官的就更不少,这要是一下子全都辞官,那跟当年聂氏一门退出朝堂的情形有何不同?最多是影响小一些罢了,但这着实不是一件小事,亦不是一件可开玩笑的事。
陈亥沉吟了片刻,先是问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跟祖父说这话?”
陈温斩道:“嗯。”
陈亥道:“不搬回来住?”
陈温斩道:“搬的,我既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