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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都不蠢,即便是如水溶这样已经被深深打上义忠亲王烙印的人,一样也在考虑其他后路。
从龙之功固然诱人,但是若是踏错押错,那反噬的风险一样足以让人身死族灭,所以最明智的办法还是要狡兔三窟,留有余地。
冯紫英相信水溶以只比自己大七八岁之龄坐上北静郡王之位,却在京中口碑名声远胜于其他三王,其若是没有一些过人之处,没人会信。
从太上皇时代,水溶就被牢牢捆绑在义忠亲王马车上,他想下车亦是不能,所以进入永隆帝时代之后在永隆帝的几个儿子里边来物色合适的后路应该是一个明智之举。
之前北静王和寿王、福王、礼王关系都处得不错,尤其是与福王、礼王兄弟过从甚密,但是房可壮上次来府衙和他商议政务时却无意间提到了一句说无意间看到了北静王与陈敬轩同船南下漷县,之所以提到此事也是因为房可壮知道陈敬轩卸任三边总督之后是冯紫英老爹冯唐接任,觉得陈敬轩现在倒是十分悠闲自得,居然还能和北静王这些武勋走得这么近。
现在的漷县知县张文奎便是左都御史张景秋的侄儿,而张景秋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这个侄儿是其兄长的儿子,娶的便是郭妃的妹妹,也就是说张文奎是恭王的姨父。
当时冯紫英还有些讶异,怎么水溶会去通州张家湾,和陈敬轩扯上关系更是让他不解,但是如果把漷县知县张文奎、陈敬轩,再加上北静王都联系起来,似乎就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脉络了。
当然也不能说这里边就一定有什么,但是冯紫英总会是下意识地往某些方面联想,而先前提到恭王时北静王的目光一闪,就更增添了他的疑心了。
从表面上他了解到的,北静王是和福王礼王走得最近的,但如果说他又和陈敬轩、张文奎私下里来往,那恭王这一条线似乎也是打通了的,这一位可真的玩得十分滑溜。
房可壮作为通州知州,在州县上,层面相对低一些,对朝中的种种并不十分清楚,所以他也是在无意间提及的,但听到冯紫英耳中却能借助他掌握的其他一些信息线索串起来,也难怪陈敬轩在西北表现那样不堪,也只是干净利索的一个辞职便再无人追究,都察院那边也是悄无声息,若是换了一个人,只怕不死也得要脱层皮了。
“紫英你这番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未必会让其他人认同啊。”水溶语气里倒也没有太多倾向性,“从长远计,皇上应该提前考虑一些事宜,尤其是朝中重臣们的意见不可轻忽,在本朝还面临各种外患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冯紫英揣摩着水溶这番话,把朝中诸公的态度捧得这么高,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大周的惯例,朝中诸公对立储的态度不会太明确,也就是说哪一位皇子立储,他们都不会太反对,也不会明确表示支持,顶多从个人角度可能会有一些倾向性罢了,一切只要是皇上的意见,他们便会支持。
“王爷,朝中诸公岂会轻易表态?”冯紫英看着水溶,淡淡地道:“这一切要取决于皇上身体究竟如何,以及皇上是否准备从现在就开始培养皇子们参与朝务,甚至到必要时候可以由某一位皇子监国,如果有这个意图,那或许这一次铁网山秋狝,就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了。”
水溶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意识到这里边还有如此变故,皱起眉头细细思索,越想觉得里边变数更大,任何一个利好的消息,似乎也都可以转化为不利的消息,皇上在里边的态度就越发关键了。
这个话题太过于烧脑,冯紫英都不愿意再深想下去,盖因您想的太多,到头来,可能都毫无意义。
想了一阵,也没有多少头绪,水溶也是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冯修撰的滑溜程度如何了得,你和他看起来讲了大半天。似乎也说了不少事情,但是你定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他说的都是一些你知晓的,态度也是看似清晰,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却都留有余地。
“紫英,还是你看得准啊,皇上现在身体不好,心思也不定,所以下边人也都惶惑不安。”水溶看似随意地话锋一转,“今年北地大旱,孤的几个庄子都几近绝收,孤听闻山西、陕西情况更加糟糕,令尊现在在西北,可有什么消息?”
来了,冯紫英早就意识到水溶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另有所图。
虽然自己现在是顺天府丞,但是对于水溶来说,意义不大,无论是他根子在义忠亲王那边,还是准备押注福王礼王甚至恭王,自己的分量都微不足道,但是若是自己老爹那又另当别论了。
对福王、礼王和恭王,自己老爹的影响力还说不上,但是如果是义忠亲王有意要做某些事情,那就不得不考虑自己老爹的想法和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