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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昨日一早,她便带着徒儿来到了一永镖局的人马所下榻的客栈,去查看那谢润的病情。结果,她来到谢润的病榻边一看……不消片刻就退出房来,撂下一句“这人没得治”,便扬长而去。
这左定坤岂能接受?
要知道,自打那谢润于十天前突然病倒后,这一永镖局上下请了无数大夫来看,全都说治不好,甚至连他得了什么病都没个确切的说法;就在这当口,刚好让有人打探到了扈宁儿出现在安丘的消息,而一永镖局的总局离安丘刚好也不远,因此他们这几天是连夜兼程,趟风冒雨地把谢三爷给抬了来。
眼下要是连扈宁儿也救不了谢润,那谢润可就真只有等死了。
故也难怪左定坤这堂堂的一永镖局副局主会来人前这样跪着,因为扈宁儿的确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为了兄弟的命,牺牲点尊严他也无所谓。
“原来是扈前辈,失敬失敬!”两秒后,黄东来赶紧上前一步冲对方深施一礼。
孙亦谐虽不认识对方,但也见风使舵,作揖道:“久仰久仰。”
“黄少侠,孙少侠。”扈宁儿身为长辈,按说也不用太客气,不过此时她还是冲双谐抱拳拱手,再道,“我这点虚名,不足挂齿……我也明白,左二爷有情有义,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兄弟……”她说到这儿,又看向了亭外的左定坤,“但我昨天已说了,谢三爷的情况,真的没得治,并不是我有意为难你,而是我无能为力。”
“仙子,我也明白我有些强人所难……”左定坤低头道,“但左某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求谁了……你……你好歹告诉我,我那三弟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治不了,也好让我死心。”
“这事我也说过了,我并没有瞒你,我确实是不知道。”扈宁儿道。
“就是!师父和你们又无冤无仇,干嘛要骗你!”馨儿也在旁气恼地接道,好似她师父受了这冤枉,她比师父本人还委屈。
“就当我求您,再去看一次吧!”但左定坤还是不放弃,说话间,他又把头给磕下了,“哪怕是我三弟的命当如此,也请扈前辈施些手段,让他能走得好受些!求您了!”
要说这左二爷,确是极重情义,他这辈子,除了结拜的时候和兄弟一起跪过,就只跪过天地神佛和父母,见了官他都不愿跪,更别说磕头了;但这两天,为了兄弟,他可是膝盖都快跪碎了,更不要说之前在街上受到路人嘲笑的那些屈辱。
扈宁儿见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只能轻叹一声,缓缓起身:“那好吧。”
她说罢,便冲馨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支伞。
接着,她又冲那左定坤道:“左二爷,快请起吧,看你这么跪着,我们也都不好受。”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左定坤也是人,再怎么练过,跪那么久腿也早就没知觉了,所以他一时半会儿还真起不来。
好在孙亦谐眼力劲儿足够,当即就上前搀了他一把。
“左大哥,我们兄弟二人也去看看吧。”孙亦谐道。
“是啊,我们也想再见见谢大哥。”黄东来也道。
“谢二位。”左定坤很想抱拳谢过,只是他那两只手忙着扶住自己的腿,实在是没空,故只能颔首而言。
长话短说,此地离城并不远,五人走出凉亭时,雨刚好也小了些,所以半个时辰不到,他们便已来到了城中。
谢润所在的客栈,上下都已被一永镖局的人马给包了,他们五人一进门,就有几名趟子手快步迎上前来,向左定坤毕恭毕敬地施礼。
左二爷简单地跟手下们介绍了孙亦谐和黄东来,随后便带着几人走向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诸位请。”左定坤既是主人,自要立于门旁,待那四位客人都进屋了自己最后再跟进去。
可当孙黄二人来到门口之时,黄东来却是忽然顿住了脚步。
但见他立于房前,眉头紧锁,盯着那棉布制的门帘,好似能透过这帘儿看到什么东西似的……
“不对头。”盯了几秒后,黄东来忽然念道。
“嗯?”孙亦谐多鸡贼啊,他一看黄东来不走了,自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先进去,“怎么了?”
“这屋里有‘脏东西’。”黄东来神色凝重,且颇有把握地回道。
“什嘛?”这话孙亦谐一听就懂啊,所以他当时就怪叫一声,往走廊里连退了三步。
跟在他们后边儿的扈宁儿和馨儿都看愣了,心说这俩小子又是在唱哪一出啊?
那左定坤也是听不明白,他误会成黄东来说这房间不干净了:“黄贤弟,是房间里有什么味儿吗?”
“不是那个意思。”黄东来说着,当即就从随身的行囊里掏出了一面小铜镜,然后再向那房门走去,“你们随我进来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