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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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婆其实也是变态。

虽然他知道,她觉得他最近绷得太紧,需要发泄。

可……

“你……”简南深呼吸。

对着那张十分期待他说脏话的脸,心情复杂到可以写一百万字的生物论文。

“大爷的……”他很郁闷的吐出了一口气。

阿蛮睁大眼,捂着嘴。

“笑吧。”他趴在她身上,十分认命。

“哈哈哈哈哈。”阿蛮从来不给他留面子,笑得快要把隔壁的普鲁斯鳄吵醒。

简南亲了亲阿蛮手臂半臂的蔓藤,摸着她过去保镖生涯留下来的疤痕,叹了口气。

是不一样。

他珍惜美好,而李珍,破坏美好。

虽然他现在珍惜的这个美好,实在笑的太不美好了。

“闭嘴。”他终于忍不住,曲起手指弹了阿蛮一个毛栗子。

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悲惨就悲惨吧。

反正过了这次,以后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

简乐生看着那个牧民兽医站。

两间平房,旁边是臭烘烘的牲畜栏,中午阳光直射,空气里都是动物粪便的味道。

他想起刘卉说的,每天和畜生打交道,手塞到畜生□□里帮它们通便。

他简乐生的儿子。

一个没管,一个管了,但似乎都没什么用。

“进去吧。”他和他的秘书说。

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累积了半世的财产,连衣钵都没人继承了。

但这不包括他进去后,听到简南说的那些话。

“你,说什么?”他连跟着自己几十年的秘书都支出去了,嘴唇一直在抖。

“我有PTSD,不能撒谎,一旦撒谎就会吐。”简南不想再重复一遍了,证据都给他了,他再问再确认,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再变了。

他不能撒谎,所以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可是她叫刘卉!”简乐生突然就大声了,仿佛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压下心里的惊慌。

“刘卉死后第三年,李珍就改名了。”简南抽出一叠资料其中的一张纸,“这是改名的记录。”

他们是恋爱结婚的。

刘卉长得很好看,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冰淇淋,笑眯眯的从他面前走过,他就迷上了。

追的时候花了不少力气,因为刘卉家里家底很厚,而他只不过一个刚刚下海白手起家的年轻后生,他经常进出刘卉家,对神智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为人和善的刘卉妈妈印象很深。

老太太特别喜欢招待人吃饭,每次都是一大桌子菜。

至于刘卉,除了漂亮,其他的就和他们那个年代大部分的女孩子差不多,话不太多,性格很闷,胆子挺小,没什么主见。

结了婚以后,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了,他就又回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生了简南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变得更少了。

其实,要不是那场火灾,要不是刘卉出狱了以后又来找他,他都快要忘记刘卉的长相。

五十岁的女人,因为一场牢狱,憔悴了很多,也老了不少,看起来倒是有些楚楚动人。

他不否认他重新接触刘卉,是因为大男子主义。

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现在落魄了,他无关痛痒的搭一把手,满足了很多男性自尊。

直到今天简南说出来的那些话,他给他的那一叠资料。

他的前妻,叫李珍。

毁了他第一个儿子,又毁掉了他第二个儿子。

“你……有证据么?”曾经的枕边人,曾经他低声下气追求到的他以为的大户人家的独生女,其实只是一个不知名小村庄出来的保姆,小学都没毕业的那一种。

简南没回答。

简乐生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安慰。

安慰,他给不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救你弟弟?”简乐生又问。

快六十岁的男人,一直以来意气风发,现在看起来居然比谢教授还要老了。

“简北犯了法,让他认罪依法服刑就是在救他。”简南一句话就把简乐生的白日梦敲得稀巴烂,“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做一个父亲应该要做的事。”

“什么事?”简乐生问的很不自然。

他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但是,他能做什么?

“做个人。”简南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让人难堪。

简乐生不说话了。

“简北犯了法,但他不是主谋,他需要你帮他找到他不是主谋的证据。”

“三十年前的事虽然是上一辈的事,但是我想给我外婆报仇,我也希望李珍从此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大逆不道的话,简乐生虽然不舒服,但是这次只是哼哼了一声,没有像过去一样装出大人的样子。

“我们都是你的儿子。”

简乐生愣住了。

他听惯了简南的大逆不道,见惯了简南的冷漠疏离,冷不丁的听他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他们都是他的儿子的时候,他心里面居然揪了一下。

“你知道那么多,为什么自己不去查?你是我儿子,也是简北的哥哥。”重新拾起当爸爸的样子,简乐生直起了腰。

“我做过一次,她进去了七年。”简南陈述事实,“我因为应激过度,被诊断成反社会人格障碍。”

简乐生:“……”

他倒不是真的不管,从简南说出那些事之后,他就知道,他和这个女人,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

她毁了他所有的儿子。

但是他就是心气不顺,总有种简南懒得管就把事情都丢给他的错觉。

李珍也是他的妈妈。

他就这样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把事情都说出来,然后摆出了撒手不管的姿态。

重新穿上了防护服,进了另外一间平房,平房门口的门上写着诊疗室。

腥臭里还带着血腥味。

他没有跟他说再见,也没有出门送他。

但是这却有可能是他唯一一次,以儿子的姿态,要求他做一次爸爸。

简乐生坐在轿车里,看着被车子甩在身后越来越远的牧民兽医站。

“他在这里干什么?”他问他的秘书。

“看牛病,这次出问题的疫苗里面有一批用到了这个牧场的牛身上,牛都病了。”秘书答的很快。

简乐生看了秘书一眼,闭上了眼。

他的秘书很称职,那么多年来,他想要知道什么,秘书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只是有时候,秘书,仍然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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