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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公主与李隆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每年情人节都会被单身狗衷心祝福的那种。
公主这类人在物质和地位上都是崇高无比的,理论上可以在大街上横着走。但是公主也有公主的烦恼,她们的烦恼是钱无法解决的。
历代公主都逃脱不了宿命,那就是婚姻。
在帝王眼里,公主是工具,是棋子,是礼物。番邦国王交好,送个公主去和亲,臣子功劳太大,送个公主以示恩抚,门阀世家要笼络,送个公主来联姻。
总之,公主就是帝王霸业里的祭品,注定无法逃脱的宿命。
也有的公主比较聪明,她们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命运,于是在年轻的时候开始布局,假装崇信佛道,年岁稍长之后便请求出家为尼为道,从此一生自由,虽然无法正常的嫁人,但至少能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至于男女之情,除了没有名分,还怕找不到男人?
活蹦乱跳的男人抬进来,榨成人渣抬出去,按厨余垃圾分类。吃的就是个生猛新鲜,广东人再敢吃,敢跟唐朝公主比吗?
玉真公主就是典型的例子,不愿成为祭品就索性出家,出家后公主待遇不变,也没人逼着她嫁人,她的道观成了她狂欢放纵的伊甸园,而她,仍是唐朝公主。
玉真入皇宫很频繁,常年来往于皇宫和道观之间,见李隆基更是家常便饭,自己的亲兄长,想见就见,从来不在乎时间场合。
李隆基见到这个亲妹妹不由有些头疼,年纪一大把了,听说在道观里男男女女的夹缠不清,这辈子大约是没有嫁人的念头了,将来给她送终的只有他的皇子们,勉强算是不负此生吧。
玉真今日来得风风火火,见了李隆基也不行礼,劈头便问道:“皇兄,长安市井皆言安禄山反了,可有此事?”
李隆基叹道:“皇妹,你是方外之人,军政之事不需多问。”
玉真走到李隆基面前,对高力士的行礼敷衍地点点头,然后扯了个蒲团在他身边坐下,道:“怎能不问?我的道观就在终南山,若安禄山那贼子真打进长安,我的道观怎么办?”
李隆基冷着脸道:“若真被他打进了长安,朕的兴庆宫太极宫都保不住,区区一座道观算什么?”
玉真见李隆基脸色难看,不由忐忑道:“安禄山真反了?长安城……不会守不住吧?”
李隆基皱起了眉:“你今日来做甚?朕很忙,你若无事便去后宫找娘子,找睫儿,莫耽误朕处置国事。”
玉真定了定神,道:“我今日来找皇兄有正事,想给睫儿保一桩媒……”
李隆基饶是心神不宁,此刻也不由提起了兴趣:“何人配得上朕的睫儿?”
玉真是女流之辈,显然对安禄山叛乱一事并未放在心上,她久居方外,对大唐的王师很有信心,在她看来安禄山之乱无非派兵平了便是,大唐如此强盛,还怕区区叛乱?
所以此刻她对万春的亲事更上心。
“顾青此人配睫儿正可,简直是天作之合,皇兄难道不觉得吗?”玉真兴奋地道。
“顾青?”李隆基愕然,随即苦笑。
刚才还在与高力士议论顾青,没想到皇妹来了又提到顾青,而且要保他和睫儿的媒,这事儿在如今这个时节提起来,感觉颇为怪异。
叛军二十万兵马压境,你居然还有心情做媒……
李隆基摇摇头:“此事压后再说,朕须先平了叛乱,否则大唐危矣。”
玉真不甘心地道:“皇兄,顾青和睫儿很配的,而且我知道睫儿心里有顾青,默默喜欢他好几年了,顾青去安西赴任后,睫儿还给他捎去了一副明光铠呢,皇兄您仔细品品……”
李隆基眉梢一挑,意外地道:“睫儿和顾青……何时竟有了情愫,朕却浑然不知?”
玉真哼了哼,道:“皇兄每日沉迷在贵妃娘娘的温柔乡里,哪里管得了身外之事。”
李隆基沉默片刻,渐渐露出恍然之色:“难怪顾青杀商州刺史后,睫儿来为他说情,难怪顾青的平吐蕃策送来长安,她兴致勃勃说服朕纳其策,难怪顾青在安西这几年,朕每次见她都闷闷不乐……呵呵,原来如此。”
玉真见李隆基似乎对此事渐渐重视起来,不由劝道:“皇兄,睫儿说话可是二十出头的老姑娘了,皇兄曾经允诺过让她自己寻找心仪的男人为驸马,这些年能入睫儿之眼则,唯有一个顾青,既然睫儿对他动了心,皇兄若再不从旁推一把,以睫儿高傲的性子,恐会错失美好姻缘。”
李隆基点点头,随即一叹。
这段姻缘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早些说出来该多好,偏偏是现在,大唐北方烽烟四起,半壁江山已被叛军搅乱,此时再提公主婚事,实在是不合时宜,连朝臣都会骂他昏庸至极。
叛军都快打进大唐国都了,你大唐天子却还在想着给公主许配婚事,李隆基咂咂嘴,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昏庸。
“此事……压后再提。”李隆基神情郑重起来,缓缓道:“待平了安禄山之叛乱,朕便下旨赐婚,此时迫在眉睫之事是平叛,顾青此子,朕另有重用,不可因亲事而乱了他的心思。”
李隆基终究没昏聩得太彻底,知道江山社稷与公主婚事孰轻孰重。
玉真对李隆基的回答很不满,哼了一声道:“皇兄再拖下去,不知睫儿和顾青会闹出怎样荒唐的事来,昨晚顾青在平康坊逛青楼,睫儿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竟领着羽林卫杀来,在青楼里又打又砸,顾青吓得从后门溜走,睫儿没逮着他,总算没闹出更大的笑话。”
李隆基大吃一惊:“顾青逛青楼?睫儿打砸青楼?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