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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个主意馊得跟隔夜的豆腐脑似的。
当然,他没脸说,从刚入学第一天,误打误撞跟他家娄哥告白成功后,他们还没有真正试过一次。
两人谈了一年多的恋爱,最多的亲密也只是亲亲抱抱而已。
关于那件事,池小池总不知道该怎么提,娄影又太过绅士温柔,池小池没有主动提出,他就没有任何僭越,就连留池小池过夜,也只是抱着他念论文催眠,偶尔帮他解决几次而已。
这下,池小池连找娄影去拿往年的考试笔记都不好意思了。
他觉得自己去了,就有图谋不轨之嫌。
但他必须承认,他心里一直飘飘忽忽地存了一个念想,只是实在不敢说出口。
……只差了一个理由而已。
因为宿舍分配问题,池小池的四人宿舍里只住了两个人,另一个是个艺术系的,是有名的我行我素,最喜欢做夜游神,日夜颠倒,晚上出去压马路、找灵感、做雕塑,白天回来呼呼大睡,已经连续一周夜不归宿了。
池小池回宿舍后,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没忍住又去洗了个澡,光溜溜出来后,搜了搜铁皮衣柜,发现衣服不多了,就找了件娄影的衬衫,草草套了上去,连裤子也懒得穿。
这是池小池上次留宿娄影宿舍,忘了第二天有个魔鬼导师的课,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要迟到了,就随手抓来穿的,发现穿错了,鬼使神差地没舍得还,就一直藏在自己衣柜里。
娄影的衬衫下摆对他来说有点长,刚好能盖住小半雪白。
他对着镜子从下往上一颗颗系纽扣时,神思飘忽,没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和轻轻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因此,在镜子里看到娄影的脸时,池小池和娄影一道傻了眼。
娄影率先偏开脸:“我打你手机,你一直没回。我就……”
池小池来不及解释自己的手机在比赛时静了音忘了再开,只呆愣愣看着娄影,脑子里回响着班长的话,身体一分分热了起来。
娄影被池小池专注的眼神看得心脏狂跳:“……我管外国语系的同学借到的……大二考试笔记……”
池小池脸颊微热,转过身来,面朝他迈出一步。
娄影没有再犹豫,脱下大衣,带着一身寒气,上前抄抱住池小池的小腿和后颈,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把他安放在床上后,娄影在外面挂了“学习中,勿扰”的牌子,锁了门,做好全部准备后,才温柔地单腿跪坐在床边,轻声问:“怎么想到在今天……我以为你打完比赛会很累。”
池小池一脸正义道:“为了集体荣誉。”
娄影:“……嗯?”
这一声“嗯”听得池小池浑身发软,但还是张开双臂,勾住娄影的脖子,面似桃花,跟他咬耳朵:“明天你有比赛,我们班长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榨干你。”
娄影笑了,俯身用牙齿解开他系得松松垮垮的纽扣:“……遵命。”
第二天的比赛里,娄影神清气爽,三公里长跑直接冲线夺冠。
班长哀叹着大势已去,但自知昨天那建议实在不怎么地道,便找到了在田径场边戴着大墨镜观赛的池小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拍的人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避,才回头看他。
班长以为他是真生气了,不好意思道:“昨天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着休闲衫的主神池小池望着来人的眼睛,被墨镜遮挡着的眼睛里流过大段数据。
读取过班长昨天晚上的记忆后,池小池坦荡地露齿一笑:“没事儿的,集体荣誉嘛,理解理解。”
班长这才放心。
看着班长离开后,池小池对体内的娄影说:“怪不得今天没看见他。”
娄影看着在终点线边喝水时,唇角还挂着浅笑的另一个娄影:“要去看看他吗?他应该在宿舍里呢。”
“不了。”池小池起身,“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去逛逛学校。我还没逛过大学校园呢。”
娄影浅浅地笑,把池小池那点小心思猜得透透的。
在各个世界里巡回兜圈时,他们都有过记忆深刻的时光。
去丁秋云的世界时,他们在崖底,四周笼罩的是冷淡的冰雪气息,娄影身上则带着兽·性的炽热,豹耳轻蹭着池小池的耳朵,豹尾轻卷着池小池的腰身。
去段书绝的世界时,他们在海中的礁石上,被雪似的浪潮包围,他逼着池小池一声声叫他师尊,直到他声音沙哑。
去时停云的世界时,他们坐在皇宫屋檐上等日出,池小池坐在他身上,小声唤他“先生”,轧得金瓦咯吱咯吱响个不休,下面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走来走去,他们随时有可能被抓个正着。
去白安忆的世界时,他们散步去了孤岛顶峰上的一片树林,在最高点俯瞰绿洲,隔着面具相拥接吻。
种种思绪在娄影脑中转过一遍,但他对池小池的回应却只有一句温驯而顺从的: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