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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么?多大的人了?搞得跟俩小屁孩儿似的!
“都怪你!没事乱嚼舌根子,把大人与恩伯府千金的事儿说漏嘴了,这下好了吧?俩人杠上了!”
绿珠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能怪我?全京城都知道大人与恩伯府的亲事,我以为她知情的。”
“就你多嘴!”铭安怨死绿珠了都!
“那……有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完了吗?女人都是好哄的……”
“哄?”若非场合不对,铭安几乎要笑了,就大人那高高在上的性子,让他去屁颠屁颠地哄个女人,还不如叫他去死呢!
老太太他都没哄过!
更何况乔夫人那番话也挺伤人的,什么叫“我与你家主子没关系,我只是十七的朋友”,“我男人在外头做生意,改天回来要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不是摆明了要与大人划清界限吗?
谁不知道她男人死了?
“阿嚏!”桃树下的姬冥修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大人这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受得了一个女人如此待他?
他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阿嚏!阿嚏!阿嚏!”
姬冥修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噗嗤——”乔薇一个没忍住,笑了。
看这么仙气高冷的男人打喷嚏,那场面是有些反萌差的。
姬冥修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仿佛不知道自己被乔薇给笑了,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简,看得聚精会神。
乔薇从他身旁走过,瞟了一眼,多么庆幸自己来古代后自习了那么多字,终于能在他面前扳回一局了吧?
她微微俯下身:“公子,你书拿倒了。”
姬冥修的表情有些精彩。
……
望舒弹珠也不玩了,哒哒哒哒地跑过来,探出肉呼呼的小手,摸上姬冥修的额头,像娘亲时常对自己做的那样,关切地问:“冥叔叔,你生病了吗?”
不知怎的,乔薇更想笑了。
不过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娘,冥叔叔病了,我们可不可与留下来照顾他?”
不可以!
望舒的小眼神充满了无辜与期盼,像是她穿越到异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小可怜,心头一处柔软猛地被戳中,乔薇讲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我们不可以麻烦冥叔叔的。”
“绿珠,去收拾房间。”
两道话音同时响起,望舒自动忽略了娘亲的,小身子嗖嗖的跑出了院子:“哥哥!哥哥!我们今晚住冥叔叔这边啦!”
“娘亲同意了吗?”
“同意啦同意啦!”
反正娘亲说什么,她没听见啦!
被女儿卖了的乔薇,表情也是很精彩的。
这一晚,一行人在四合院住下了。
陈大刀头一回进这么干净漂亮的院子,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啥都新鲜得不得了,尤其那些在庭院中做事的丫鬟,个个儿都像小仙女儿,把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罗永年揪住他耳朵,将他拽进了屋。
丫鬟们笑成一片。
绿珠给一行人安排了三间房:乔薇与一双孩子照旧住东厢,罗永年也住上次的北厢,阿生与他同住,陈大刀单独一间,住他二人隔壁。
姬冥修的书房在东厢的旁边,北厢的对面,这在陈大刀看来,就是丞相大人有意安排的,他心里那个乐呀,觉得夫人总算苦尽甘来,要与丞相大人双宿双飞了。
“夫人好福气呀!丞相大人是个好男人!”陈大刀感慨地说。
罗永年以为陈大刀是从谁口里得知了丞相惩治员外郎的事,就道:“是挺好的,比那只会包庇狗官的胤王强多了,起码,晓得为民做主。”
“那是!”
胤王是谁?陈大刀不认识。
望舒把自己的新玩具五彩琉璃珠分享给了哥哥与阿生,玩具是十七哥哥送的,地上的洞洞也是十七哥哥挖的。
“十七哥哥就是那个会飞的哥哥吗?”阿生羡慕地问。
望舒点头!
姬冥修喜静,众人平日里做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院子里总有一股死一般的沉寂,一双小包子来了,才让它有了几分热闹与鲜活。
三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绿珠在各自的房中备了水,让他们去洗漱,阿生自己洗,两个小包子则被娘亲拧回了浴房。
乔薇先两个孩子洗完,用干爽棉布兜住了二人湿漉漉的头发,她身上湿了一片,也需换洗了。
景云去拉臭臭,望舒坐在床上玩弹珠,她把弹珠一颗颗摆在盒盖上,摆出整齐的形状,再唰的一下全部倒进盒子,之后,再摆,再倒,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一直到一个人影站在了床前,她扭过头一看:“冥叔叔!”
她头上的棉布不知何时已经掉了,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下来,搭在肩头,湿了一片。
姬冥修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拿起掉落在床头的棉布,替她细细擦起了头发,她发丝又轻又软,和她的人一样,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怜爱。
望舒享受地闭上了眼,冥叔叔的手好暖、好轻、好舒服哦,娘亲给她擦头发,总能擦掉一大把,冥叔叔一根都没有弄断哦!
这是望舒擦过的最舒服的一次头发了,头皮也被按得暖暖的。
她像只餍足的小猫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姬冥修将棉布放到一旁:“晚饭吃饱没?还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
望舒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我想吃糖葫芦,十七哥哥买的那种。”
“我让人去买。”
“不必麻烦了他们了。”乔薇穿戴整齐,从浴房走出来,“公子告诉我地方,我去买吧。”
刚被热气熏过,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浅粉色,眸子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说不出的潋滟,摄人心魄。
姬冥修看了她一眼,道:“也好,我正要回府,顺路稍你一程。”
乔薇坐上了他的马车,车夫是铭安。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马车内有夜明珠玉润的光辉,倒也算明亮。他看着书,乔薇看着窗外,谁也没有说话。
十七买糖葫芦的地方是一家老字号店铺,地势偏僻,但因味道好,回头客特别多。
马车驶不进去,姬冥修走下车,领着乔薇往里走,穿过七八条交错的小胡同,才总算找到了那家店铺。
“要几串啊,夫人?”老板和颜悦色地问。
乔薇想了想,问姬冥修道:“你家有孩子吗?”
“我没成亲。”他说道。
乔薇噎了一下:“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问你家有没有小侄儿。”他祖母既然建在,那膝下几房应该尚未分家,他年纪不小了,他的兄弟姐妹多少也是有孩子的吧?
“没有。”
就是因为一个都没有,老夫人才非逼着他成亲,好给她生个小重孙。
乔薇买了四串糖葫芦,二人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他走在前面,乔薇拧着糖葫芦,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不认识。
走了一会儿,即将抵达热闹的街心时,姬冥修忽然双耳一动,眸光一凛,顿住了脚步,不等乔薇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他转过身来,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垫住她腰背,将她重重地抵在了墙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力道很大,幸亏是有他胳膊垫着,不然乔薇真怀疑自己要被他撞碎了。
乔薇惊恐地睁大眼。
这家伙想干嘛?不会是突然兽性大发……想在这儿把她办了吧?
“别动。”
他轻声道。
独属于他的气息将乔薇整个人笼罩,乔薇果真不动了。
随后,就见他松开手,低下头,朝她的唇瓣贴了过来。
乔薇的呼吸一下子找不到了,心脏如同跑进了一只跳羚,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世界也静了,满耳朵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
然而半天过去了,想象中的什么也没发生。她睁开一只眼睛,再掀开另一只眼睛,他微偏着头,与她的脸挨得极尽,但只是借位的假象,并没有真的要把她怎么样。
“臭小子!死哪儿去了!”
一道娇贵的女子话音自不远处的街心传来,“我明明看见你了!还躲是吧?给我出来!”
乔薇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铭安!你也躲着姑奶奶呢!”
她居然认识铭安!
铭安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大姑奶奶吗?才几天不见,又漂亮了!小的险些没认出来!”
“油嘴滑舌的东西!少给姑奶奶贫!你家主子呢?躲哪儿去了?”女子一把拧住了铭安的耳朵。
铭安疼得嗷嗷大叫:“姑奶奶!我的姑奶奶喂!您千万轻点儿!我这耳朵,快被您给拧掉了!”
女子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拧着一转:“你说不说实话?不说,我今儿就把你两只耳朵都拔了!”
铭安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姑奶奶饶命!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女子冷哼一声:“那臭小子在哪儿?”
铭安哭丧着脸道:“小的不知道。”
“你还嘴硬!”女子再次狠狠地拧了一把他耳朵。
铭安的身子都绷紧了:“哎哎哎!真的掉了姑奶奶!我耳朵掉了不要紧,脏了您的手就不妙了!”
“说实话!”女子怒喝。
铭安泫然道:“小的说的就是大实话啊,小的真不知知道少爷去哪儿了。”
女子指了指车帘:“他马车都在这儿,人能跑多远?”
铭安泪汪汪地说道:“大人不在马车上,小的是自己一个人回府的。”
女子冷笑:“老太太与他那小未婚妻在府里等着,他会不回去?他爽了我的约,不就是要去看那小狐狸精吗?”
狐狸精?说的是乔玉溪吗?这家伙赶着回府,是为了见乔玉溪?
铭安连连摆手:“没没没,大姑奶奶,小的用人头向你保证,少爷他绝不是为了那狐狸精才爽您的约的,他才不会去见她呢!”
“那你说他干嘛去了?”女子倨傲地问。
铭安摸了摸被捏肿的耳朵,生怕被对方发现巷子里的人,不着痕迹用身形的挡了挡,讪笑道:“少爷他……他有要事在身,具体内容,小的就不方便向您透露了,但少爷真不是回府去见那小狐狸精的,这不是少爷让我回府复命,告诉老夫人,他今晚回不去了吗?”
女子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你没骗我?”
铭安拍着胸脯道:“姑奶奶,我骗菩萨也不敢您呐!”
女子点点铭安的脑袋:“我要是在附近找到冥修了,你小子就等着提头来见我!”
她话音一落,巷口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得出来,她是朝乔薇与姬冥修这边走来了。
姬冥修的身子忽然变得有些僵硬,他背对着巷口,女子瞧不见他容貌,但若足够熟悉,凭身形,应该也是能认出来的。
“冥……”
不待她完全开口,乔薇便抬起一直僵在身侧不知该往哪儿放的手,抱住姬冥修,一个翻转,将他壁咚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