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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翼颔首:“目的很明确,手段也利索。”
骗有钱人,骗大钱。
那边开始数牌,一捧棋子堆在桌子上,用“棋盖”盖上,等大家买好离手,这桌的女荷官就会用棋盖随便盖一半或多少,移开一尺远,揭开棋盖一双一双用长竹篾拨,最后剩一颗便是单,剩两颗就是双。
简单明了,不需要任何技巧。
但就这样靠运气的赌法,叶颂利一晚上四百多次,一次没有猜对过。
叶文初不信。
“二公子,棋盖里你查过吗?”马玲问叶颂利,她都不信,谁能一个晚上一次不赢。
叶颂利点头:“我查过,盖子就是盖子,没有问题。”
“那就是桌子有问题,不然不能这样,肯定不对头。”
他们看着,忽然这张桌子上的人吵了起来,一人吼道:“滚你娘的,老子从下午到现在玩了三百多次,一次都猜不对?”
“你们出千。”
“王二爷,这话您不能乱说。这一桌子这么多人,你押的也不多,大家都和您成反势了,您输一次我们要多赔几百两。”
“就算出千,也没有这样出的?”
这位王二爷吼道:“我哪知道,但你们就是针对我。”
“不行,让我检查。”
一桌其他赌客纷纷指责他玩不起,伺候这一桌的荷官也不拒绝,做了请的手势:“王二爷查吧,不然我怎么解释您都不会信。”
“随便查。但有规矩,您不能砸东西,也不能掀桌子。”荷官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叶颂利。
叶颂利前天晚上就掀了一桌。
王二爷输红了眼睛,根本不听女子的话,敲桌子拍棋盖,还找了砖头把棋子砸开来看。
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叶文初问叶颂利:“你当时也是这样?”
“嗯。”叶颂利低声道,“但是桌子上没有这么多人,大家赌到最后也这样,我赌什么他们不赌什么。”
“有点意思。”叶文初继续看热闹。
吵架的王二爷年纪不大,看上去和叶颂利年纪差不多。
“这、这人好像是王彪的弟弟。”马玲压着声音道,“我见过一次,他在陈王府当差,不怎么出来行走。今天为什么会出来到不知道。”
叶文初咦了一声,看向沈翼,沈翼也感受到她的目光,侧目过来与她对视。
“我累!”她道。
“知道了,不让你猜。”他低声回道,“我确实做了一些推动。”
叶文初不再问,继续看恼羞成怒的王陆吵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王陆怒不可遏,显然不信,“几百次一次都猜不中,我被鬼上脑也不可能。”
“最后一次,”他指着已经赢了很多的一个人,“你要是够种,你先压,我跟你。”
那人真有种,立刻就拍了银票在双,对王陆道:“话说前头,我运气也不好,要是输了你不许打人。”
“我是打人的吗?”王陆押了筹码在双,其他人自动压单。
荷官按规矩操作,棋盖打开后,棋子一数,不出意料,是单!
王陆气疯了,拉着桌子就掀了,大家往后退。
荷官脾气好的很,没有动手甚至骂人都没有,只让几个小厮上来搀稳桌子。她对王陆道:“您今儿手气不好,不如去结账后回家吧,免得后面输得更多,您又恼了怒了,怪我们出千。”
“我不走,”王陆火大的很,踢开了椅子,吼道,“我换赌法。”
叶文初一行就跟着他看热闹。
赌大小的桌面也有不少人,热热闹闹,但王陆仿佛真的是鬼上身了,赌大开小,赌小开大。
“见鬼了,这屋子里莫不是养小鬼了?”叶颂利挠着头,低声和叶文初还有沈翼道,“真的和我当天一模一样,就是不晓得他今天输多少了。”
王陆砸了筛盅:“我不可能一直输,你们就是出千!”
“你这人赌不起就滚,在这里发什么疯,影响我们。”有赌客见他烦,指着他鼻子骂道,“再在这里闹,就弄死你。”
王陆也不是好惹,心里正有火气,指着那人鼻子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这里指手画脚,信不信我带兵来踩死你。”
那人一点不怕,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啐道:“你他娘的带兵来了再说。”
“真当自己了不起,你不就是王彪的弟弟,刘兆平的狗。你哥是狗,你连狗都不如。”
王陆勃然大怒,抄起椅子砸过去。
两人就在大堂里打了起来,荷官带着小厮去拉。
沈翼碰了一下叶文初的胳膊:“我们去边上等一等。”
他们就真的站在边上等这边打完。
但也没有打一会儿,王陆和那个赌客就被扯开了,荷官对王陆道:“王二爷,您要心里不舒服,现在就回家去,等您心情好了再来,我们随时接待。”
“但您要是闹事,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王陆也烦,取出身上带的所有银票拍在桌子上:“老子再不来了。”
“等等!”荷官收了他的银票,迅速翻看了一遍,拦住了王陆,“王二爷,您这只有一万二千两,不够!”
王陆眯了眯眼睛,盯着荷官:“一万两都不够,那你说我输了多少?”
荷官将账簿给他:“八万两,清清楚楚记着的,您看您现在是把欠条写出来,还是当场结算清楚。”
王陆被惊住了:“我刚才输了八万两?”
“放屁!这钱我不可能认的,你们作鬼害我。”王陆开门出去,荷官也不喊他了。
但叶文初看到,王陆一出去,院中就凭空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拦在了他前面。
“你、你们想干什么?”王陆戒备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