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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折扇,引来曜城多方关注。
若非彭威半路截胡,本该是扇落越王手。除了向来耿直暴躁的彭老将军外,也没其他人敢出面跟司徒勰抢。
而苏凉不只是彭家的大恩人,且还在为凉皇司徒瀚医治,这也是司徒勰没有当众拂了彭威面子的原因之一。
苏凉拿着扇子,正要跟彭家祖孙一起离开,司徒璟笑问,“苏神医,可否让大家见识一下沐氏后人所制的暗器有多厉害?”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大片附和的声音。
“我还不知道怎么用,怕一时不慎伤己伤人。”苏凉婉拒。
司徒勰开口,“方才本王看过,不如让本王试试?”
苏凉挑眉,“当然可以。越王请。”说着爽快地把扇子交给了司徒勰。
珍宝阁外的街道上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围观群众都伸长脖子看着,生怕错过精彩之处。
司徒勰站在中央,又细细地看了片刻那把扇子,然后突然打开,对准珍宝阁门口的一棵松树。
几道银光闪过,只见银针已穿透坚硬的树皮,稳稳钉在了树上,只留下丁点尾巴在外面。
若是射中人,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
暗器跟武功一样,都是攻击的手段,最重要的是速度,唯快不破。
一把扇子,距离这么近,速度快到无法看清,且力度相当强,倘若再往银针上抹毒,杀伤力更是加倍。
苏凉拱手,走向司徒勰,“越王一看便知道怎么用,佩服佩服。”
司徒勰微笑,把折扇还给苏凉,且说了自己的见解。
一派和谐。
“这不是古物,制扇的高人兴许就是那位神秘的沐公子,真想结交一下。”苏凉神色遗憾地感慨,“越王殿下应该会派人在城中寻找沐公子吧?若是找到,可否引见一下?”
司徒勰面色丝毫未改,笑容满面地点头,“好。”
一旁的彭威心知这是胡扯。真能找到沐氏后人,司徒勰怎么可能让苏凉知道?这不是小事,是国事。
而苏凉如此言语,倒给人一种她并不了解沐氏后人到底多重要的样子。
在万众瞩目下,苏凉带着宝贝折扇回越王府,进门时照旧询问顾泠是否在府中,得知他去了清静寺仍未归来,又追过去了。
等到傍晚时分,顾泠和苏凉前后回到越王府,很快司徒璟便从古明处得到消息:顾泠拒绝了苏凉赠送的折扇。
“泠表弟还真是无欲无求。”司徒璟感叹,“那个自称沐氏后人的,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他为何要卖掉这把扇子呢?只是为了五千两吗?”
司徒勰放下茶杯,“让瑶儿多跟苏凉走动。”
司徒璟点头,“好,我会再叮嘱小妹的。”
等司徒璟离开后,书房只剩下司徒勰。书架缓缓转动,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司徒勰抬手指了一下,那人便坐到了角落的阴影中。
司徒勰描述了一下今日出现在珍宝阁的折扇,看向那人问,“会是你师父的手笔吗?”
那人开口,听声音很年轻,“那般精细的暗器,一般人做不出来。定是师父来找我了,想用此举让我们知道他来了。若是被师父找到,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沐煜,本王需要你师父手中的半本机关秘录。”司徒勰冷声说,“否则,你交给本王那半本,毫无价值。”
端木熠所得到的消息并没有错。的确有一位沐氏后人投入司徒勰门下,且带着三国皇室暗中寻找多年的机关秘录,就是司徒勰书房中这位名叫沐煜的年轻人。
可惜,沐煜带来的秘录只有半本,且是横着截开的一半,每一页上面的图纸都是残缺的,一个完整的都没有,根本无法使用。
“我没想到师父会把秘录截成两半,他定是防着我!”沐煜语气有些恼恨,“早知道的话,我就”
“本王不想听废话。”司徒勰冷声说,“你说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房屋也被烧毁殆尽,什么都没留下。倘若今日那把折扇真是你师父做的,他定然就在曜城之中。告诉本王,如何找他?”
沐煜摇头,“不对。师父多年隐居,身边除了我,没有旁人,可今日把折扇卖给珍宝阁的怎么是一位年轻公子?”
“你才多大?你当真以为你师父没有儿孙,没有其他徒弟吗?”司徒勰冷哼。
“这”沐煜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王爷说得对,师父定然有事瞒着我。他的身形样貌,王爷都已知道了。方才我想到一件事,师父曾做过不少暗器,却都毁掉了,他说先祖留下遗训,沐氏后人不可再让任何武器落入他人之手,这是造杀孽。”
“他擅长此道,却只能隐姓埋名,只是被所谓的遗训束缚。武器没有错,错的是这天下三分。”司徒勰冷声说,“只要本王能见到你师父,便可以试着说服他。”
“王爷,沐某方才说的,就是找到师父的办法!”沐煜神情激动,“那把扇子如果是师父的,他一定会拿回去的!不管在谁手中!”
司徒勰眸光一凝,“那扇子,就在越王府,本王会盯着。你回去。”
话落,沐煜起身回了书架后的密室,司徒勰推开窗户,飞身而出。
一夜无话。
翌日苏凉在前厅见到司徒勰时,发现他眼中有血丝,显然昨夜没睡好。
司徒勰的视线落在苏凉手中那把折扇上,微笑道,“苏神医可不能把此物带进宫里。并非不信任苏神医,这是规矩。”
苏凉轻笑,“可以理解。”让一个乾国人带着暗器进宫见凉国皇帝,确实很不妥。
苏凉把扇子交给忍冬,“待我出宫后再拿回来。倒不是因为暗器,此扇本身我就喜欢得紧,觉得很配顾美人,可惜他不要。”
司徒勰闻言,呵呵一笑,“不早了,我们走吧。”
每日苏凉进宫给司徒瀚施针,司徒勰都全程陪同。
苏凉觉得这大概不只是因为司徒瀚是凉国皇帝,跟那是司徒勰的儿子也有关系。当她施针时,司徒勰始终在附近,颇有几分守护者的姿态。
出宫后,苏凉拿回了折扇,跟司徒勰说她要去清静寺,“顾泠定然还在跟玄清大师对弈,我去找他。”
“本王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玄清大师了,正好想看看他们的棋术如何。一起去吧。”司徒勰笑意温和。
苏凉爽快答应,“如此甚好。到那里之后,越王可以跟玄清大师对弈几局,让您的外孙陪我参观一下清静寺吗?”
司徒勰乐呵呵地点头,“本王很乐意。”
如此,同行去了清静寺,见到顾泠时,他刚跟玄清大师结束了一局棋。
司徒勰提出要跟玄清大师对弈,顾泠便起身让开,往外走。
司徒勰连忙问,“泠儿你要回去了吗?”
顾泠没有回头,“我去塔林。”
苏凉神色一喜,“我也去!顾侯等等!”
司徒勰微笑,“大师觉得本王这外孙如何?”
玄清大师沉吟片刻后,评价顾泠,“此子心智过人,但性情平和,颇有佛心。”
司徒勰笑着摇头,“本王就这一个外孙,大师可千万别引他入了佛门。”
玄清大师笑着摆手,“入门者未必有心,有心者无需入门。方才来的那位小友,可是如今在给皇上医治的苏施主?”
司徒勰说是,玄清大师感叹,“那位苏施主眼眸澄净,心怀坦荡,定是慈悲之人,也很有佛心啊!”
司徒勰微笑不语。
此时苏凉已经追着顾泠进入了清静寺的塔林中。
墨绿的松柏林中有许多高矮不一的石塔,供奉着过世高僧的舍利子。
这里寻常并不对外开放,但玄清大师特许顾泠可在寺中各处走动参观,看守的僧人认为苏凉跟顾泠是一起的,便都没拦着。
塔林之中清幽安静,且无处藏人,方便说话。
“饵已经放出去了,尚未有动静。”苏凉微叹。
昨日是十五,寺中有活动,玄清大师没那么多空闲,顾泠说可以等他忙完再继续对弈。趁着那个间隙,顾泠去卖掉了那把扇子。
司徒勰在盯着苏凉,苏凉也在观察司徒勰,但他生活很规律,并无异常。
“昨夜有人在寒香院附近。”顾泠说。但他并不知道是谁。
苏凉蹙眉,“是司徒勰安排盯着我的人?或许,就是他自己?我看他似乎昨夜没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