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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树连忙挥舞小手,“师父,我那是跟大师兄开玩笑的。”
“正儿,你去对岸。”顾泠突然对正儿说。
正儿会意,爬起来之后就身姿灵活地运起轻功穿过了湖面,眨眼功夫到了对岸,落地姿势也是格外帅气。
姬小树都看呆了。
“知道你为何是师弟了?”顾泠问。
姬小树低头,“知道了。”
“想不想学?”顾泠问。
姬小树扬起小脸儿,声音响亮,“想!”
顾泠神色严肃,“不管任何事,要么就别做,要做就要认真。懂了吗?”
姬小树看到苏凉站在不远处,笑意温柔地看着他,他挺直脊背,重重点头,“师父,我懂了。”
顾泠也没立刻教他轻功的意思,转身走回方才钓鱼的地方。
正儿又飞身越过湖面,落在了姬小树身旁,拽着他去看顾泠身旁的木桶,里面已经有两条正在游动的肥鱼了。
“师父,什么时候炸鱼?”正儿笑嘻嘻地问。
顾泠收拾好钓竿起身,拎上木桶,“好了叫你们。”
正儿便带着姬小树在府里逛,跟他介绍各处,包括花草树木的种类,说得头头是道。
“大师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姬小树有点被震惊到了。
正儿很傲娇地说,“都是师父和师娘教的呀。”
“师父不是只教武功的吗?”姬小树表示疑惑,“我爹说让我来跟师父学武功。”
“师父会的东西可多呢,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不会的。师娘比师父会的更多。”正儿认真跟姬小树分享经验。
姬小树瞪圆了眼睛,“师娘会的更多吗?”
正儿点头,“当然了,你慢慢就知道了。”
“可是我为什么需要知道这棵树是水杉呢?”姬小树问出了他的疑惑。
正儿一时被问住了,想了想之后说,“你学的时候觉得用不上,但未来很长,不定哪天就需要呢。师娘说过一句话,学到手的本事都是自己的,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但得会。你会了之后才能选择用还是不用。就像这棵树,你觉得它是什么树不重要,但万一十年后你喜欢的姑娘就要让你说出这棵树的名字,说错了就认为你是笨蛋,不理你了呢?”
姬小树听着前面,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师娘可太厉害了。听到最后一句,翻了个白眼,“大师兄,你这个例子好怪啊。”
正儿耸耸肩,“谁能预知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大师兄你说话一套一套的都是跟师娘学的吗?”姬小树搂住正儿的肩膀,两人的身高差正合适。
正儿点头,“差不多吧,还有师父。”
姬小树便感叹,“师娘莫不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吧!师父就是师娘在天上当神仙的时候专门给她做饭的厨子!哈哈!”
不远处传来顾泠的声音,“正儿,过来吃炸鱼。没小树的份儿。”
姬小树愣了一下,立刻大声说,“我师父是神仙!师父跟师娘是神仙眷侣!”
顾泠转身,“可以吃两块。”
等姬小树和正儿一起消灭了一盘炸鱼,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回家了。”
“你不想你爹吗?”正儿问。
姬小树轻哼,“我才不想他!”
正儿脑补了一下姬小树的爹不想管他把他送到别人家的情形,不由有些同情,主动分享起他自己的身世,“我亲爹是个人渣,已经死了。”
结果姬小树来了一句,“哇,那也太好了吧!”
正儿:……倒也,没错……
……
晚上正儿和姬小树就住在顾泠和苏凉的书房里。知道他要来,里面已经放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上下铺,白天午睡两人就在一起。
当姬小树得知他还有好几个师弟,不过都是奶娃子的时候,开心又期待,希望师弟们快点长大来当他的小弟。
临睡前,苏凉听着书房里两个孩子还在玩儿,让顾泠过去看看。
顾泠推开门,里面很安静,仿佛他跟苏凉听到的声音是幻觉,但地上还散落着一堆积木……
“姬小树,你爹来了。”顾泠说。
姬小树立刻从正儿的床上弹起来,“真的吗?”
顾泠走过去,把他抓起来扔到上铺,盖上被子,“快睡觉。”
姬小树小手抓着被子,眼睛亮晶晶地问,“师父可以给我们讲个故事吗?”
“好。”顾泠点头,“从前有个小孩,不好好睡觉。”
“然后呢?”姬小树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然后他再也长不高了。”顾泠话落转身就走。
姬小树:……好可怕的故事!
顾泠回到房间,顾小暖已经睡着了。他在苏凉身旁躺下,苏凉靠过来,问他今日收了新徒弟感受如何。
“很好。”顾泠说。他喜欢孩子,但不打算再让苏凉生娃,除非苏凉自己想生。如此,就把这些徒弟当儿子养就是了。
……
翌日,端木忱微服出宫来苏府看望他的干女儿顾小暖,也是想瞧瞧炎国的小太子。
得知姬小树的小名,端木忱嘴角抽了抽,“那姬月白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姬小树对端木忱只是很好奇,问了一个问题,“当皇帝好玩吗?”
端木忱摇头,“不好玩。”
“那为什么要当皇帝呢?”姬小树问。
“因为总要有人来做这个不好玩的事情。”端木忱微笑。
姬小树点点头,“跟我爹说的一模一样。”话落便跑出去了。
端木忱笑笑,确实,他跟姬月白是有共同点的,都是顾泠的朋友。看到姬月白的儿子,端木忱觉得他之前想的那些过于长远的事,真没什么意义。未来天下局势如何,或许下个月就见分晓,但可以确定,姬月白不是他的敌人。
……
凉国曜城。
司徒勰在早就准备好的仓库之中看到了堆积成山的粮草,但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的。
过了一天,当司徒勰再次去看,里面又变成空的了,仿佛昨日所见只是幻觉。
司徒勰回到越王府,径直去了书房,里面有一位贵客。
进门,司徒勰便拱手,“墨兄。”神态和语气都十分客气。
坐在阴影中的人看过来,眸光苍老,“多余的话,不要问。三月初,粮草会到凉国边境。”
“不知墨兄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效劳的?”司徒勰的语气甚至带了三分恭敬,“先前说的顾泠的事……”
“他,真是你外孙吗?”阴影中的老者问。
司徒勰有些莫名,“顾泠是我女儿阿凝唯一的孩子。”
“他从小到大,可有过生病或重伤濒死,又活过来的情形?”老者问。
司徒勰思索片刻,摇头,“或许有过,但相隔太远,我对他的很多事都并不清楚。”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两年发生的事,你认为,是顾泠因苏凉而改变,还是苏凉因顾泠而改变?他们夫妻之间,谁在主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