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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的生活,在明兰看来,已经算是比较舒适了,公爹很和蔼,官人虽然小孩子脾气,但的的确确疼爱她,就算婆母不太看得上她,但也没苛待她。
所以对比起来,在齐国公府的生活,反倒是比盛府中更好过些。
此时的她是紧张的,毕竟墨兰的事情非常的难堪,她怕婆母会借题发挥,狠狠的教训她。
可让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平宁郡主目光冷淡的看着明兰,说道:“你盛府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汴京城,你们家的那个四姑娘我也见过,就是个吊眉弄眼,搔首弄姿的货色,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奇怪。”
见明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齐衡心疼极了。
“母亲……”
“元若,你别说话,听伱母亲说。”齐国公阻止了齐衡想要维护的话语。
平宁郡主扫了齐衡一眼,对于这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颇为不满。
不过重新看向明兰的时候,她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放心,我们齐国公府跟那些市井小民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判断,你那个庶出姐姐丢人现眼,但我们不会因为她的错,牵连到你的头上,她是她,你是你。”
明兰惊愕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平宁郡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就是婆母口中说出来的。
仿佛是看出了明兰的惊讶,平宁郡主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对我有看法,没错,我之前确实看不上你们盛府,觉得你们盛府门楣低,就靠着那位靖国公的名号耀武扬威,你别否认,或许你们自己不觉得,但是在汴京城里,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明兰默然不语,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平宁郡主说的并没错,当初盛府进京的时候,一家之主的盛纮不过是六品官,若不是大姐姐华兰嫁入了忠靖侯府,加上后来周辰立了大功,崛起,乃至于成为了忠靖侯,根本没谁会将盛府放在眼里。
“不过你既然嫁到了我们齐国公府,那就是我们齐国公府的人,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你有看法的。”
明兰愣了一下,随后施礼道:“明兰谢过父亲,谢过母亲。”
平宁郡主摆摆手,说道:“跟元若回去吧,至于那盛府,你就暂时先别回去了。”
“是,母亲。”
明兰跟着齐衡一起离开,走出了院子,她还觉得不太真实,这真是她那个看着就让人害怕的婆母吗?居然会帮她说话了。
单纯的齐衡更是高兴,他觉得母亲说的非常对,而且母亲好像对明兰的态度也是发生了转变,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盛纮的魄力还是差了点,一天过去了,外面流言纷飞,可他还是没有做出决定,还是妄想着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只是王若弗和老太太都不愿意去令国公府说亲,周辰也是摆出了态度,而明兰更是连家都没回,倒是如兰回来了,可如兰一回来就哭天喊地的,说墨兰的事情让她在夫家丢脸了,让盛纮严惩墨兰,赶紧解决这个麻烦。
这也让本就头疼的盛纮,更加的难受了。
华兰知道自家父亲是什么人,所以第二日又回到了盛府,想要尽快的解决这件事情。
“父亲,事已至此,若是令国公府有交代的话,早就派人来了,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给个答复,那就说明令国公府根本不可能让墨兰入府,你还要继续僵持下去,让外人多看盛家的难堪吗?”
盛府的几个子女,也就华兰敢这么跟盛纮说话了,可盛纮也是真的拿华兰没办法。
“你们,你们就会逼我,墨儿是我的女儿,你们让我处置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下得了手?”
王若弗当即就表明态度:“官人,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交给我,我保证让墨兰那丫头乖乖的出家当姑子。”
“你可住嘴吧,能不能别火上浇油了。”盛纮气急败坏的叫道。
华兰非常失望,缓缓的说道:“父亲,你这样越拖下去,对盛府越没有好处,我家官人说了,不管父亲怎么处置,哪怕墨兰私通的事情传出去,对靖国公府也没多大影响,受到影响最大的只会是盛家;因为说到底,周家和盛家都不是一家人,所以父亲你也不用再跟官人说什么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官人将我休了,我也是毫无怨言,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本就是因为我给周家蒙羞了。”
王若弗吓了一大跳,急切的问道:“华儿,国公他说要休了你?”
“没有。”
华兰面色平静的说道:“官人没说要休我,反而是安慰我,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的愧疚,才想要更好更快的解决这件事,我已经让官人蒙羞,不能再让事态发展的更严重。”
“父亲,我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名誉,更多是为了盛家,才会来劝你,若是父亲连盛家的声誉都不管了,那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会再多此一举。”
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院子,长柏的妻子海氏急忙追了上去。
“大姐姐,你真的不管了吗?”
华兰叹道:“不是我不管,而是父亲不希望我管。”
海朝云说道:“官人也劝过公爹,可公爹有自己的想法,官人也改变不了。”
“大姐姐,四妹妹就跪在祠堂,你要不要去看看?”
华兰表情变了变,最后说道:“终究是姐妹一场,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们一起过去,大姐姐。”
海朝云带着华兰一起前往了盛家祠堂。
正趴在蒲团上休息的盛墨兰,听到了脚步声,立马挣扎着重新跪好,等她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华兰和海朝云后,身体又松垮了下来。
“怎么,大姐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华兰冷哼道:“你觉得我有空来看你笑话吗?”
墨兰轻蔑的嗤笑道:“是啊,大姐姐现在可是贵为国公府大娘子,又岂会将我这个庶出的妹妹放在眼里,不过大姐姐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就是运气好,沾了老太太和年纪的光,如果当初我跟你一般大小,今日的靖国公大娘子是谁还不好说呢。”
这话说的华兰和海朝云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华兰更是无语。
“我确实是运气好,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还靖国公大娘子,就你这样的做派,就算是给我家官人做妾,他都不会考虑的。”
墨兰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涌出来的怒火。
“我是做不了靖国公府的大娘子,但是我可以成为令国公府的嫡子大娘子,我是盛家的四姑娘,为了盛家的颜面,为了你们所有人的颜面,你们都必须要让我嫁到令国公府。”
听到墨兰这般狂妄的话语,华兰心中大怒,就连一向和善好说话的海朝云,也是面露怒意。
海朝云自从嫁进了盛家,那就是盛家的人,所思所虑自然也是为了官人长柏和盛家,所以墨兰这般威胁盛家,她也是很愤怒。
她嫁入盛家也有两年多了,盛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不错,哪怕是同为林小娘所生的盛长枫,虽然顽劣了些,但也没有真的败坏盛家门风,除了那次醉酒胡言之外,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危害盛家的事情来。
可墨兰呢,她是四个姐妹当中,最受盛纮宠爱的,比她哥哥长枫受宠的多,可偏偏她做的事情,却让整个盛家都为之蒙羞。
“你别再痴心妄想了,家里已经决定了,不会替你去令国公府说亲,所以你不要再妄想嫁入令国公府了。”
“不可能。”
墨兰大声尖叫:“不可能,爹爹怎么可能不帮我去说亲,我都已经跟令国公的嫡幼子那样了,不替我说亲,难道爹爹连盛家的颜面都不要了吗?你们难道也不怕受牵连吗?”
华兰冷哼道:“你跟林氏算计的很好,想要靠着这种手段嫁入国公府,但很可惜,你们再怎么算计,事情也不可能完全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发展,按照祖母的意思,你做出了这样的事,就应该打死了事。”
墨兰一听,彻底的慌了,急切的问道:“不会的,爹爹不会这么做的,他那么疼爱我,怎么可能会打死我,你别想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