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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千万不要碰她,也不要让她碰你。”我暗自心想。
她朝我迈开步子,将一只手搁在了我的胸口,任由水滴在**间流淌。她舔掉了一滴落在上唇的水珠,露出了一抹微笑。艾米打心眼里讨厌淋浴的水花,她不喜欢弄湿自己的脸颊,也不喜欢水滴溅在肌肤上的感觉。这一切我都了然于心,因为我是她的丈夫,我曾经多次在淋浴的时候爱抚她并向她求欢,但每次都会吃个闭门羹(“我知道鸳鸯戏水看上去很撩人,尼克,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是电影里才有的镜头”)。现在她却戴上了一副完全相反的假面,仿佛压根儿不记得我对她知根知底。我往后退了几步。
“把一切都告诉我,艾米,不过先说一件事:你真的怀过孩子吗?”
宝宝是假的,对我来说,这是最凄凉的一件事。我的太太是个杀人凶手,这一点已经让人胆寒且厌恶,但宝宝也是句谎话,这一点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宝宝是假的,害怕流血也是假的;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的妻子基本上是个假货。
“你是怎么给德西设的套?”我问道。“我在他家地下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截细绳,用切肉刀把它割成了四段……”
“他居然让你留着一把刀?”
“你忘了,我和他是朋友。”
她没有说错,我还没有绕出她告诉警方的故事——德西绑架了她,我确实忘了真相,她真是个把故事讲得活灵活现的人。
“一到德西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把细绳绑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踝上,能绑多紧绑多紧,这样就会留下伤痕。”
说到这里,她给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瘀痕,那可怕的痕迹好似一圈圈手镯。
“我备了一个酒瓶,每天都用它自虐,这样我的**内看上去就会是……想要的结果,足以充当强暴的证据。今天我终于让他跟我上了床,因此我的体内会有他的精液,接着我在他的马提尼酒里下了些安眠药。”
“他还让你留着安眠药?”
她又叹息了一声。
“哦,对了,你们是朋友。”
“然后,我……”她做了个割断德西颈脖的动作。
“嗯哼,就这么简单?”
“你所要做的只是下定决心,然后付诸行动。”她说,“要自律,要贯彻到底,做任何事都是这样,你从来都不理解这一点。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正在一点点硬起来,看来我对她的赏识还不够分量。
“再多跟我说说,”我追问道,“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又过了一个小时,水已经渐渐变凉,艾米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你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堪称才华横溢。”她说。
我定定地盯着她。
“我是说,你总得有一点由衷的佩服吧。”她催道。
“德西流血流了多久才死掉?”
“睡觉的时间到了。”她说,“不过如果你乐意的话,明天我们可以继续谈。现在我们该去睡觉,而且是同床共枕,我认为这非常重要,算是给这一切画上个句号。其实呢,应该说是揭开序幕才对。”
“艾米,今晚我会留下来,因为我不想面对离开之后的一大堆问题,但我会睡在楼下。”
她歪了歪脑袋,细细地端详着我。
“尼克,你要记住,我仍然可以对你下狠手。”
“哈!还能比你已经做得更可怕吗?”
她看上去有几分吃惊,“哦,那当然了。”
“我真的很怀疑这一点,艾米。”
我拔腿向门外走去。
“谋杀未遂。”她说。
我停下了脚步。
“这是我最初的计划:我是一个惨兮兮、病恹恹的妻子,动不动就会发病,突然结结实实地病上一阵子,结果大家发现,她丈夫为她调的鸡尾酒里……”
“就像日记中记载的一样。”
“但后来我觉得谋杀未遂罪未免太便宜你了,应该更狠一些,不过我并没有扔掉下毒这个法子。你一步步地向谋杀走去,先选了一种胆小一点儿的方式——这主意听上去不坏吧。于是我说干就干,开始付诸实施了。”
“你指望我相信你的话吗?”
“那些吐出来的东西看上去真是让人吓一跳呀,一个天真无邪、惊慌失措的妻子可能还存下了些呕吐物,有备无患嘛,你可不能怪她有点偏执。”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备用计划后面总得再留一套备用计划。”
“你居然真给自己下了毒。”
“拜托,尼克,你很吃惊吗?我连自己都下手杀了。”
“我得喝上一杯。”我说。不等她开口,我已经拔腿离开。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在窗帘外面,相机的闪光灯仍然照亮着院子,夜色不久便会消散,我发现清晨是如此的让人沮丧,因为我心知这样的清晨会一次接一次地到来。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坦纳就接了起来。
“艾米杀了他。”我说,“她杀了德西,因为德西……惹恼了艾米,他在跟艾米较劲,而艾米意识到她可以动手杀了德西,这样她就可以回归原来的生活,还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德西头上。艾米谋杀了德西,坦纳,她刚刚亲口告诉了我,她承认了。”
“你没能把你们的对话录下来吧?用手机或是别的什么工具?”
“当时我们两个人赤身**,开着淋浴水龙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本来就不想开口问那个问题。”他说,“在我遇到的人中间,你们俩是最乱来的一对,亏我的特长还是专门对付乱来的人。”
“警方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叹了一口气,“艾米把一切弄得滴水不漏,她的说法荒唐透顶,但怎么也比不上我们的说法荒唐;我是说,艾米基本上利用了变态的最高准则。”
“什么意思?“
“撒的谎越大,别人就越会相信。”
“不至于吧,坦纳,总有些证据什么的。”
我轻轻地迈步走向楼梯,以确保艾米不在附近。我和坦纳是在压低声音说话,可眼下万事都得小心。
“现在我们只能乖乖听话,尼克,她把你的形象打扮得一塌糊涂:据艾米说,日记本上的一切都是真话,柴棚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用信用卡买了那些东西,还不肯放下面子去承认。她只是温室里的一朵娇花,她怎么会知道用自己丈夫的名字去暗地里办信用卡呢?我的天哪,还有那些色情玩意儿!”
“她告诉我,她从来就没有怀过孩子,她用诺伊尔 霍桑的尿造了假。”
“你怎么不早说……这是个重要线索!我们就全指望诺伊尔 霍桑了。”
“但是诺伊尔压根儿蒙在鼓里。”
我听到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坦纳甚至都懒得再问为什么,“好吧,我们会不断地想办法,不停地找证据,总会有露馅的时候。”他说。
“我没法留在这间屋跟那家伙待在一起,她威胁我说……”
“谋杀未遂……那个防冻液,没错,我听说在鸡尾酒里有这东西。”
“警方不能因为这个把我抓起来,是吧?艾米说她还保留了一些呕吐物当作证据,但这个真的能……”
“我们现在还是不要逼得太紧,好吗,尼克?”他说,“当务之急是乖乖听话,我很不乐意这么说,真的不乐意,但这也是目前我能给你的最好建议:乖乖听话。”
“乖乖听话?这就是你的建议?我的金牌律师就告诉我这个:乖乖听话?你还是滚蛋吧。”
我满腔怒火地挂掉了电话。
“我要杀了她,他妈的我要杀了这个婊子。”我想。
于是我一头扎进了不为人知的白日梦中——在过去的几年中,每当艾米让我感觉无地自容的时候,我便会放肆地做些白日梦,在梦里用一把锤子使劲砸她的头,一直砸到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再也说不出那些用来形容我的词:平庸、无趣、毫无亮点、达不到标准、让人一点儿也记不住;嗯,基本上就这些。在白日梦中,我不停手地用锤子猛砸她,直到把她砸得像个破烂的玩具,嘴里“唔唔唔”地哼着,然后再也不吭一声。这样闹上一场还不够,我会把她修得十全十美,从头再杀她一遍:我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不是总渴望亲密接触吗?)然后使劲地掐,掐了又掐,她的脉搏就……
“尼克?”
我转过身,艾米正穿着睡袍站在楼梯底部的台阶上,朝一边歪着头。
“乖乖听话,尼克。”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