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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林纾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忽然被关住,脖子一疼,眼前便黑了下去,躺在地上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徐得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纾,随后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那个男人,用熟练的英文说道:“先在这里等一下,婚礼开始之后再把人带出去。我已经做成了我的事情,希望你们也要守信。妲”
那人点头:“你放心。”
徐得宁应了声,又看了看林纾,她瘫倒在地上,没有意识,他忍不住蹲下身来,抚了抚她颊边的头发:“这次就只能麻烦你了。”
对于林纾,徐得宁一直有一种得不到的挠心感窀。
徐得宁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子,有徐祖尧这样的父亲,他从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女人这方面更加是这样,从没有他要不到的女人,源源不断女人蜂拥而来,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要不到。
林纾却拒绝了他,而且拒绝得那么坚定,拒绝也就拒绝了,她居然嫁给了盛维庭,不是别人,偏偏是盛维庭。
自从有意识以来,徐得宁便讨厌盛维庭,尽管盛维庭在回国之前,从未在他的人生出现过。
可他却总是能听到盛维庭的名字,在他父亲的口中。
徐祖尧太喜欢盛维庭,只把他当成亲生儿子,而和盛维庭一对比,徐得宁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徐祖尧捡回来的,可母亲从来不敢和徐祖尧说关于这类的话,徐得宁也不敢,因为他一点都不名正言顺,有徐祖尧在身后的他才是真正的徐得宁。
只是徐得宁没想到徐祖尧居然会想把公司交给没有一点经验的盛维庭,他在祖盛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徐祖尧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他。
他不甘于人下,如果盛维庭就那样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该多好?可他回来了,他居然还敢回来……
徐得宁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会让盛维庭出现将他有的东西全都夺走,他只能防范于未来,他后悔自己没有做得更早一点。
他起身,毫不留恋地将林纾留在这里,带上了笑容,去准备他的婚礼。
林纾昏迷了许久,有些清醒的时候只觉得脖子后疼得不行,脑子逐渐转过来,还能记起一些昏迷前的事情来。
她知道自己是着了徐得宁的道,后悔没有再小心一点,想要睁开眼睛,可即使睁了眼睛,眼前也依旧漆黑一片,她便知道是被遮了眼睛,她又稍稍动了动,手脚都不能活动,是被捆住了。
疼痛感逐渐淡去,她只能竖起耳朵去听周围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身下晃动,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她便知道自己在车上。
她等了好一会儿,自觉身边没有人之后便蜷缩起来,用膝盖去顶眼罩,许久之后才终于能看到一丝光亮,适应了下便知道她正躺在面包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虽然还有光亮,但亮度不明显,林纾便知道是到了傍晚,她是下午出来的,应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不知道家里的人会不会担心,更不知道究竟把她带走干什么。
林纾确定徐得宁不会在车上,他要结婚,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种事情,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要绑架她。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他和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在帮别人。
林纾想到了近几天一直跟着她的黑色面包车,骤然醒悟。
徐得宁也知道盛维庭没有死的事实,知道他回国了,那会不会是他和那些人联手了……
林纾倒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被带去难道是为了威胁盛维庭?
林纾有些心急,但她也知道越是心急越不能慌乱,这种情况下她根本逃不出去,只能随机应变。
车子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她躺着看不到,只感觉路越来越颠簸,她醒来估计也是因为太颠。
闭着眼睛休息,林纾除了等待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面包车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林纾猛地清醒过来,却继续闭着眼睛。
车门被打开,他们以为她还睡着,直接将她带下车,扛了起来。
扛她的那个人身材高大健壮,林纾的小腹磕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不像话,再加上脑袋冲下,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很不舒服。
可她依旧忍着,偷偷从缝隙中看出去。
的确是郊外,这似乎是一个破旧的工厂产业区,因为太过破旧而没有人出没,她就这样被扛着走进了工厂里,最后被扔进了一个房间硬邦邦地床上,这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铁门,铁链子挂在铁门上,看来是用来锁门的。
她轻哼出声,趁着他们还没离开看了一眼,都是外国人,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和盛维庭有关系,忽然有人转过头来,她忘了移开视线,正好和他对上视线。
林纾懊恼,暗骂一声,便看到他转身走过来,重新将她的眼罩戴好,将她的双腿绑在了床尾的横栏上,她一动都不能动,这会儿便只能靠耳朵,能听到他们出去,铁链子被捞起来,正一圈一圈地绕着。
脚步声渐远,她便知道这会儿是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林纾有些担心,盛维庭原本定也是处在弱势,如今她再被带走了……
她怕盛维庭被他们威胁,有些担心,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动,看不见的时间过得格外慢,听力也变得格外敏锐,她隐约能听到远处似乎有惊叫声,她不知道那是错觉还是真实。
因为看不到,便更加觉得可怖,可她只能等着。
这会儿应该晚了,她和盛怡说好了会早点回家,这个时候还没回去,盛怡应该会着急了,她的手机在包里,而现在包也不知道在哪里,是落在了那个休息室还是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她还担心盛凛和盛惟安应该没有看到她而不安,担心来担心去,竟又有了些睡意,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睡,但有时候生理反应根本就抵挡不住。
她忍不住慢慢地睡了过去,也就是在睡梦中才是最幸福的。
梦里盛维庭还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话,亲吻她的额角,她幸福地弯起了唇角,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蓦地睁开眼睛便真的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正在碰她的脸……
她轻叫一声,往旁边一躲,瑟瑟发抖。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觉得害怕,被打晕的时候不怕,被抓来的时候不怕,感觉到有人在碰她,她忽然就害怕了,刚刚那双手仿佛变成了一条蛇,正在逡巡她的全身。
“不要碰我!”她说,因为知道那些人都是外国人,她甚至是用英语说出口的。
可她躲不了,她不仅看不到,她也动不了,整个人被固定在了床上。
她才发现自己那么没用……
那个人没有说话,而是在下一秒紧紧地拥住了她的身体,她吓得猛然伸手去推,可手才触碰到他的胸膛,动作就顿住了。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就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眼中一湿,不知不觉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她咬牙不哭出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这是盛维庭,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不会有另一个人有他的气味,所以她放心地让自己倚靠在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闻,似乎有血腥味,可就算那样,他身上的气味,她还是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盛维庭……”她轻声叫,语气里带着哽咽。
盛维庭轻轻地嗯了一声,松开她,替她摘下了眼罩,解开了反扣在身后的手腕上的绳索。
林纾习惯了眼前一片黑暗,乍一摘下眼罩,光线太亮,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微微眯了眼睛,等适应过来之后便看到了盛维庭的脸。
她依旧不怎么习惯他这张和以前不怎么一样的脸,可眉眼间处处透出他就是他,她缓缓抬起了有些僵硬的手,覆在了他的脸颊上,慢慢的,一点一点抚摸过来……
真的是他,是盛维庭……
林纾眨一眨眼睛便有眼泪掉下来,她捧着他的脸,不顾一切地抬起头吻了上去。
盛维庭微微一愣,随即便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拥住,用力地吻着她,像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放开她了一般。
林纾被她抱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可满心的幸福,她渴盼这种日子已经太久,渴望着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和他相濡以沫……
唇齿间微微有些咸意,林纾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可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林纾微微喘息着,双唇泛着奇异的红色,泪眼朦胧地看着盛维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之后忽然觉得什么话都无所谓了,没有说话的必要,只要可以这样看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林纾,对不起。”是盛维庭先说话,声音低沉。
林纾的眼中有泪,摇着头:“没有,是我对不起,我不该中了别人的圈套,是徐得宁,徐得宁和他们串通了……”
盛维庭应了一声:“我知道,你没事吗?”
“我没事。”林纾扯了扯唇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我没有事,能看到你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也不能呆很久。”盛维庭说,拭了拭她脸上的泪,又吻了下,“你听我说……”
他的唇靠在她的脸侧耳边,低声地说话。
越过他的肩膀,林纾能看到守在铁门边的人,时不时地往里面看上一眼,林纾垂下眼睛,不和他们对视,等盛维庭说完,她才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
盛维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几下重物敲击铁门的有规律的声音,他便道:“我该走了,你一切小心。”
“我会的。”林纾说,见盛维庭起身,她却又忍不住抬手拉住了他的手,恋恋不舍地抬眼,眼中满是缱绻和不安,“盛维庭,你小心。”
盛维庭笑了下,露出了见到她之后的第一个笑容:“我会小心,你也是。”
又有那规律的敲击声传来,盛维庭终于再度起身,转身往外走,只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忽然回转,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捧住林纾的脸便吻了上去,不过是用力一吻,他便分开,凑在她的唇边低声说:“不会很久了。”
林纾点点头,看着他再度转身大步离开,早就憋回去的眼泪哗哗落下,怎么都止不住,好在手已经得了空,伸手捂住了脸,缓了下情绪之后深吸一口气,眼泪才终于止住。
而盛维庭离开这个小房间之后,外面守着的人再度将铁门锁上,铁链子一圈一圈地绕上,让人看得绝望,林纾知道,她根本不可能靠武力逃出这个房间。
盛维庭的话还在耳边,她握紧了手心那个他偷偷给的药瓶,咬了咬唇,车到山前必有路,盛维庭那样有把握,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
其实盛维庭并没有把握,至少他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他一向自信,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去做,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成功,可难得这次,他留了些余地,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十全十美,他得留一些变数。
如果是林纾被抓来之前,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的话,那么现在,他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林纾就是那个变数,她被抓来在一定程度上让他的计划凝滞,可他早就已经想到过这个变数的存在,自从林纾认出他之后。
他不和他们联系便是因为怕有这样的变数,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打算和林纾相认,毕竟他的容貌也和以前不同,就算他说不是,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可他没有想到林纾会那么敏感,那么确定他就是盛维庭,他想要否认到底,但依旧舍不得,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他的亲人幸福,如果在这过程中需要牺牲亲人,那便违背了他的初衷。
林纾最初找来的那个酒店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想要蒙混过关的时候她那样坚持不懈,他没办法再让她伤心,给了她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他铁桶一样的计划出现了漏洞,如今,他便要将这个漏洞补上,至少他要保证林纾的生命安全。
在离开林纾被关的小房间之后,盛维庭直接去了Jhon所在的办公室。
Jhon正坐办公桌后,桌上是一个玻璃罐头,里面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一个完整的人脑!
他爱若珍宝地看着,居然没看到盛维庭进来。
Jhon是和盛维庭他们一起回国的,回来有一段时间,这个废旧又巨大的工厂就是他选中的根据地,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已经让人设置出了完整的手术室,时刻准备着让盛维庭进行手术。
他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最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急需要手术,不然他会和他的父亲,他的儿子一样死去,可他依旧害怕死在手术台上。
盛维庭走进来,面无表情:“那个病人已经确认恢复正常了,你什么时候进行手术?或者说,你还敢让我手术?”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病人,病人是以杨世艾那边医院的名义带回来的,他的病例和Jhon的一模一样,盛维庭在之前替他做了手术,原本也以为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没办法活着离开手术台。
可那个人却是个例外,他活下来了,尽管生命体征有些浮动,在M国不安全,Jhon的事情早就因为之前的大火而败露,怕重新被发现,他只能也来到了J市,等待着那个病人恢复正常,那么,他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他就能活下去了……
听到盛维庭的话,Jhon终于抬起头来,笑了笑:“你也会着急?怎么?心疼你的小情人了?”
“我很不开心,Jhon,我相信你迟早会发现,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盛维庭冷着一张脸,说。“”
“那是因为我不信任你。”Jhon起身,走到盛维庭面前,“你之前做过那样的事情,差点让我葬身火场,你认为我还能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你的手上?不过是交换条件而已,只要我能活过来,那么你和她就都能走,万一我出意外,那么你和她可就都得给我陪葬了!”
盛维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手术?我希望越快越好。”他知道,Jhon的话不可信,无论他能不能活着,他和林纾离开这里都有些困难。
Jhon笑了下:“你准备好了就可以。不要带那么大的怒气,我不希望一个带着巨大愤怒的医生给我做手术,那样太没有安全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