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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着小腹与喉管的火辣疼痛,荆溪桐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向前方爬行着,明明自己离武士刀之间不过两米之远,然而这条路对于处于风中残烛的她来说,煎熬得好像就连时间也停了下来,看来十分疲惫。
此时正值烈阳当空,是一天中气温中最火爆的时候,皮肉贴在粗糙干燥的地面上就好像是被扔在铁板上进行烧烤,此刻,她的肉体与心理正历经着人生当中最艰难的一次重大考验。
能在空中被吊上半分之后缓过一口气进而突袭何了凡已算是极限之举,可现在,吃了何了凡这一大力又刚猛的膝踢,荆溪桐觉得自己的节奏算是被彻底打断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和这个少年打得如此不可开交,甚至好几次都处于生与死的危急边缘。
最让她感到压力山大的因素,应该是呼吸紊乱而造成的心律失衡,这让荆溪桐感到头晕目眩,眼里直冒金星,仿佛置身于千米长跑中最后半圈的剧烈痛苦当中,能让她撑到现在的,是那玄之又玄的坚韧意志。
这是最艰难的时候,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了,荆溪桐如此想到。
直接晕倒在地上不好吗?
不……
荆溪桐在心中不断催眠暗示着自己,这一局正是她一手促成的,要给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最终还是要由当事人出面,才能叫她心满意足,能够毫无遗憾地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喝~”,进入到考验的最后阶段,荆溪桐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她要看看,自己选中的继承人是否真能如自己所愿的那般,把她的意志传递下去。
“呼~”,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先前的放水喂招让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头,甚至差点死在了何了凡的手上,这是恢复元气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要把身体的状态调整至最巅峰的时刻,使得一切的行为与思考都是为了厮杀。
终于,荆溪桐捡到了那柄掉在地上的武士刀,它和自己一样,锋刃之上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部分都是崩口和卷刃,虽然锋芒依旧,但或许已走到了人生的最后关头。
二十五岁的荆溪桐细细端详着手上的武士刀,回顾起旧日的恩怨情仇与功成身就,背负起沉重的包袱与梦想,荆溪桐颇有深意地打量起了这位正跪立于眼前的,小了十岁的何了凡。
这个孩子…或许他不会重蹈我和避难地的覆辙吧?
荆溪桐不禁发起了这样一丝疑问,如果时间支持,她真想同何了凡促膝长谈一番,无关身份与年龄,只是以人的身份。
荆溪桐与何了凡,此时此地,他们开始了人生中最漫长也是最短暂的一次对话,前两场都是智谋、武艺以及运气的切磋,而现在,则进入到意志和生命的厮杀当中。
他们并肩站在对方的眼前,对彼此来说,都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亲友和追求,站在这里的,已不单是具代号不同的肉体……
那是时间流逝在人类身上的具现象征,他们在此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今天的相逢而准备的。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跑到这里要和我打上这一架的。”,荆溪桐的嗓音已变得有些沙哑,“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我们之间的战斗会在兵刃的下一次交锋结束。”
“好。”,何了凡站起身子,经过调整,他也回过了元气。
“一比一平了,获胜者会有什么奖励呢?”,吃力地端起了爱丽丝之剑,何了凡如此苦笑道,他相信荆溪桐不会无缘无故才甘愿和自己耗上这么久。
经过在战斗中亲身体会,何了凡已发觉到荆溪桐明明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与机会,却仍让自己和她打到了现在。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
荆溪桐明明没有必要和自己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打到这种地步,她应该站在幕后受到保护而指挥作战才是,可为什么,荆溪桐要冒着全军覆灭、身败名裂的巨大风险要和自己对峙?她是在逃避什么吗?何了凡不禁发起了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