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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有点吓一跳,窘迫的抬起头,然后站起,“简…院…”
“嗯,哭什么?”她又问。
而护士咬着唇没说话。
“不想说就不要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哭。”简空淡淡说了句,准备走。
护士却是终于摁不住委屈,泪眼婆娑的:“3床病人的静脉管路被家属拔掉了,报了护理不良事件,还是报的二级,组长说她当时不在病房去了病案室交资料,把责任都推给了我,护士长就要我反省分析,连护理部的人都来了……”
护士口中的3床就是早上简空被喊过来,从急诊收上来的那个持续高热的孕妇,简空的指示里其中一条是让医生给“甲强龙40mg静注一天两次”,但孕妇的婆婆通过和其它病人家属交谈得知甲强龙属于激素类药品,立马就闹起来,指责医生随便用药,完全没考虑病人是个孕妇,肚子里还有孩子。
甚至在护士下午去执行时,直接就把正在输液的针管给拔了,说如果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必须要他们赔,连护士长都出面安抚半天才算将家属稳住。
哭得梨花带雨的护士抽噎着把事情给简空讲了一遍,语气越说越是委屈。
“你们的不良事件不都是不含惩罚性质的吗?”简空问。
“可是我不觉得全是我的错,但定的是二级,虽说不扣钱,评奖评优的机会两年都和我无关了。”护士依然带着哭腔,她只是在执行医嘱而已,那家属这么蛮横她哪里拦得住。
“甲强龙确实是激素,频繁使用也确实可能会对孩子不好,你有和家属解释过吗,为什么可能有影响还要用?”
听见简空的问题,护士顿了顿,有些红了脸,“因…因为病情重。”
“嗯,这就是你错的地方,你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用,你都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和病人解释得清楚。”简空直接点出她的失职之处,然后走了。
她没有兴趣去为谁鸣不平,护士也许是有冤屈,问题的根本也不在有没有去解释,是在于人们本身就是活在一个信息不对称的世界里,不懂的人,有时候怎么都不会懂。
如同一块顽石,就像她一样,胥夜平时对她那么宠那么迁就这次都气到把她丢路边了,而她还是不懂为什么。
简空回到了公寓,胥夜不在,她看了每一个地方,厨房、卧室、书房、卫生间还有阳台,确定他是真的不在,然后闷闷的拿了本医学杂志翻着,很快门铃就响起,屋内的人眼眸中瞬间就燃起光亮,奔过去开门,却只是老叶,老叶做好了饭给她送上来了。
到最后,深夜了,胥夜也没有回来,简空也想给他打电话,想着假如她好好认错,无论他怎么骂她都不还嘴可以么……
但最终还是放弃,胥夜在车上问她的,是不是他提结婚时,她说的要去做的更重要的事也和成瑾翊有关。
她说是。
然后胥夜就彻底生气了。
可她没有办法,她可以忘记仇恨吗,自问她是做不到。也因此总有一天她会又一次走掉,让他等,而结局无非是三种,他肯等,她也有命回来;或者他等了,但她回不来;再要么,他不愿继续等候,那她是生是死也就不重要了。
所以,胥夜,你还会再等我吗?简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想着他,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