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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秦牧就被留宿在贺铸宅邸。贺铸还贴心的派人去客栈取回来他们的行李——贾红线跟着去的，否则可不放心。</p>
秦牧和两位娘子都被贺铸吓的够呛。</p>
贾红线是怕贺铸硬把孙女塞给秦牧。虽然秦牧介绍自己时候，说了自己是他妻子，可是这时空男人可以有许多女人，秦牧并不是只能有她一个。而贾红线到现在也没和秦牧真正同房，自然不希望再多一个女人。</p>
方好音当然也是同样心思。</p>
秦牧和她们担心的不同。他是被贺铸的长相吓坏了。</p>
贺铸长的丑，人送外号“鬼头”。文友交往当然无所谓，可是你要把孙女送给我，那不是要吓死我。</p>
秦牧连忙婉拒了。</p>
贺铸深感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小郎君，如此文采飞扬，肯定会扬名天下。虽然他已经娶妻，可是那又何妨？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很寻常吗，像他自己不就一群女人吗。</p>
自己孙女跟着秦牧，这一辈子岂不是过得很幸福。</p>
不过贺铸也没有死心，这么好的一个人才，自己不能放过。</p>
实际上贺铸不知道他已经为秦牧挡了一次灾难。</p>
秦牧也不知道，他早被陈知州派来的人给盯上了。现在陈知州刚到苏州还立足未稳，等过两日手下人马都熟悉了，再摸摸秦牧的底子，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用抢也要把贾氏姐妹弄到手。</p>
可是秦牧意外的进了贺铸府邸，这就不得不让陈知州谨慎了。</p>
贾红线说要拜见长辈，莫非贺铸就是他们的长辈？</p>
如果是这样，事情多少有点棘手。以陈知州的地位，虽然贵为苏州一把手，对上苏州地头蛇却也说不上谁输谁赢。</p>
贺铸每日设宴，和秦牧交谈甚欢。</p>
开始还只是诗词，诗词上秦牧比贺铸知道的还多，自然不会穿帮露馅。然后就越谈越深入广泛。</p>
秦牧来自后世，对大宋当前局面的看法与众不同，很多时候都给贺铸极大的启发，有耳目一新的感受。</p>
贺铸觉得此子简直是天纵奇才，他日绝非池中之物。</p>
他把自己的子女甚至孙辈都叫来和秦牧相见。也许有一天自己的后辈能借着今日的机缘得到秦牧的照拂。</p>
秦牧连着应付了好几天，才终于闲下来，去贺铸的藏找他要的东西。</p>
他有景羊五尊的打印材料，不过却不好拿给贺铸看。</p>
这点事一看就明白，合着你才子是假的，找古董才是真的。</p>
如果秦牧一开始就给贺铸看反倒没什么，可是开始没说，现在更不能提了。</p>
方好音今天也离开了苏州，去杭州找她爹方腊。她带走了一张打印材料，要给秦牧在杭州找找。</p>
秦牧觉得这也不错，万一杭州有懂得这个的人呢？毕竟这里是大宋，离春秋战国近多了。</p>
只剩下贾红线在秦牧身边帮忙，两人倒是动作迅速，很快就翻完了大部分的藏书。</p>
他们看书很简单，只找关键字。首先《唐诗》《宋词》这样的集子不用考虑，其次《太平广记》这样的也不用看。</p>
《太平广记》是一套书，里面有大量的类似现在小说一样的文章，离秦牧的要求太远。</p>
他们俩一心找《地方志》。</p>
《地方志》到是有不少，可是秦牧看起来很费劲。古文太难懂，这可不是古诗词。贾红线也不擅长这个。不过也难不住秦牧，他只找关键字。</p>
“楚国，贵族，景，羊五”。等于是关键字搜索。</p>
楚国的资料查出一些，贵族也有不少，可是暂时还找不到“景羊五”。</p>
剩下的书籍不多了，秦牧估计再一天就能全看完。眼下也时间不早，又快到了掌灯时分，贺铸请他们赴宴。</p>
现在贺铸每顿饭都会和秦牧一起吃，席上的交谈是这位老人最喜欢的了。他觉得秦牧简直是鬼才，虽然自己模样像“鬼”，可是秦牧脑袋里面才是“鬼”。</p>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多，好像天下大事小事没有不知道的。可是他才多大年纪？莫非都是他的老师李德胜教的？</p>
有这样的弟子，可见老师多么厉害。只可惜秦牧说老师已经故去，不能一见，甚是遗憾。</p>
如今只能和弟子交流了，幸亏弟子也很厉害，自己活这么大年纪，感觉竟然不如年轻的秦牧看事情明白。</p>
贺铸想说“今”，秦牧却只想谈“古”——他着急找景羊五的资料。</p>
贺铸急了，老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意思：“功业，莫非你老师要你上溯到三皇五帝不成？”</p>
“……”</p>
“过去的都是故事，眼下的才是生活。”贺铸这句话真的有哲理，秦牧只能点头。</p>
“承议郎，表哥只是个白丁……”贾红线不想秦牧和这个老头多聊了，这么多日子天天聊个没完没了，趁着方好音不在和自己多睡会不好吗？</p>
“贾娘子，此话差矣。”贺铸怎么会明白贾红线的心思，他谈兴正浓：“文正公言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功业虽然现在还是白身，可他如此大才，异日谁能阻挡。”</p>
他让使女摆上笔墨，立刻提笔写了一封信，再盖上自己的私印，交给了秦牧。</p>
“功业，这封信是老夫写给朝中李翰林，他和老夫有旧，你拿着这封信去见他，自然会出人头地。”</p>
原来是一封推荐信。秦牧看了看抬头，是写给李邦彦的。</p>
他知道李邦彦，是大宋著名“六贼”之一。这都是他恶补的历史。</p>
能称为“六贼”，自然能量不小，有贺铸的这封引荐信，再加上“六贼”之一的能量，自己要是想在大宋做个官真是很容易的事。</p>
可是秦牧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只好谢谢老人家一番好心了。</p>
他恭恭敬敬的把信收好——不管他做官不做官这是做人的态度，对贺铸说道：“多谢承议郎。”</p>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知不觉竟被贺铸强留了七天，秦牧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终于在这一天辞行离开了贺府，离开了苏州。</p>
在苏州一无所获，除了偷了两首词，认识了一个著名文人，关于景羊五尊盘的线索一点也没得到。</p>
秦牧要去秀州，也就是后世的嘉兴，这里离杭州更进一步。</p>
秀州是目前秦牧能到达的最前线了，再向前就是杭州，已经被方腊占据。</p>
到了秀州，秦牧准备做两件事，一个是继续看《地方志》，另一个就是联系本地的地方势力，类似贾红线在京城四条街的角色，找一些地头蛇想想办法。</p>
任何时空都有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大宋也不例外。蛇虫鼠蚁也要生活，盗墓贼还是本地的好。</p>
如果联系到盗墓贼，秦牧准备花大价钱雇佣他们，作为自己的触角到处去试试——这也是不成办法的办法。</p>
苏州还有点正常市面，秀州已经全面戒备了，气氛非常紧张。</p>
街上的店铺十家关了九家，街道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城头上却兵丁密布。童贯的先锋部队已经开到了秀州。</p>
不过这时候城门还没有关闭，百姓进出城算是自由。</p>
秦牧和贾红线分头行动。秦牧去找本地的《地方志》，贾红线去联系地下势力。</p>
一连几天，两人都没有什么收获。</p>
本地的藏书大户远远不如贺铸，秦牧送上不菲的礼物，被允许观看，可是这里的藏书他在贺铸府上几乎都见过，没有任何新的线索。</p>